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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树德瞪了他一眼。
老李会意,又道:“不过,咱们老兄弟出生入死,刀头舔血,从关北杀到河陇,又杀到关中,复至河南,拼尽全力,到头来还不如罗绍威这个后生郎,确实不太服。长此下去,便是殿下威望隆著,大伙只敢心中怨恨,不敢宣之于口,总也不是个事。将为兵之胆,大将心中怨恨,懈怠战事,军士也提不起劲,怕是要连吃败仗。”
司空颋听了也无语,因为这是大实话。
大将懈怠了,不好好治军,军士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作战时如果没有积极性,那打成什么样就天知道了,有时候胜负就在一线间。你总不能拿外人空降下来指挥十万老部队吧?那样能打胜仗?
就比如,此时屯兵海州的王茂章投降了,你因为老部下都离心离德,不愿出力了,于是让王茂章当元帅,指挥十万大军与李克用打,他能指挥得好?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即便给他改名为“王景仁”也不行,没有威望,压不住,指挥不顺。说不定还因为急于表现,证明自己,犯下一些不该犯的错误,让人家获得大胜。
“罗绍威不是打算谨遵父命,依附李克用么?今又派你来,是何道理?”邵树德突然问道。
“回殿下。罗帅也是想自保而已。”司空颋回道:“衙兵们喜欢晋王,但罗帅觉得晋王不能成事,左右为难,故遣我来。”
还是左右横跳的墙头草!
“罗绍威倒是有见识的。”邵树德笑道。
按照司空颋的话来看,罗绍威像是被衙兵裹挟,身不由己一般。但这事半真半假,罗绍威就真的一点不贪恋节度使的富贵?他自己就是一个墙头草,魏博从上到下也都是墙头草。
“殿下,其实何必呢?”司空颋忍不住劝道:“殿下要举大事,罗帅也愿意遵奉殿下。据我所知,王镕、卢彦威也是一般看法。只需……”
“你不懂。”邵树德挥手道:“回去吧。告诉罗绍威,衙兵是万恶之源,若继续姑息,只怕身家性命不保。我是念在他还算识趣,这两个月没找我麻烦的面子上告诫。回去吧,李克用若来,战便战了,又如何?”
司空颋讷讷无言。
“若魏州实在待不下去,便来洛阳吧,积善坊之宅,有你一座。”邵树德又道。
司空颋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