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湫十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胀痛的额心,因为方才的梦魇,声音有些沙哑:“怎么回事?”
青枫顶着明月等人骤然沉下的视线,吸了一口气,道:“昨日姑娘离开后,夫人派人将东蘅院围住,医官也遣退了,我家公子高烧不退,身上的伤口也崩开了,到现在也未醒,奴实在没有办法,斗胆前来叨扰姑娘。”
和梦中几乎一字不差。
湫十指尖点了点榻边,沉默了有半柱香的时间。
站在一边的明月眼里带上了诧异的神色。
这要是放在昨日,青枫人一到,都不用开口说话,自家姑娘就该一路风风火火奔去看程翌了,哪像现在,青枫在门外求了几遍,进屋又说了一遍,她还要闭目思考一下。
明月很快回神,摆了摆手,呵斥:“胆敢嚼夫人的舌根,你是个什么东西,飞鱼卫,拉下去。”
青枫挣扎起来,他倒是忠心,绝口不为自己求情,只念着让湫十救程翌。
“罢了。”湫十玉足落地,身上披着的薄绒毯掉落在脚边,她行至青枫面前,审视般地瞥了两眼,淡声吩咐:“明月,去请医官。”
见她要出门,明月头微微低下,忧心忡忡地提醒:“姑娘,夫人下了禁令,不准您出门。”
此时,天色渐渐亮起来,乌青的云边像是棉花糖一样舒展开,褪下一层颜色,又披上一层颜色。
湫十眉头拧了拧,道:“此事过后,我会去向母亲请罪。”
明月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着好歹昨日那通谈话是有效的,不然依姑娘的脾气,这个时候该说的,只怕就是“区区几个飞鱼卫,也敢拦我”之类的话了。
半月前,湫十将程翌救起,安置在离白棠院不远的院落中。她日日去看他,短短数十天,流言甚器尘上,压都压不住。
天还未完全亮,明月和宣云一左一右在前方点着灯,一路朝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