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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程翌,谁生得好看?”秦冬霖显然没想过,有生之年,他会朝宋湫十问出这样的问题,不比修为,不比剑法,比长相。
湫十愣了—下,旋即慢慢地弯着眼笑了起来。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她笑起来格外好看,小小的犬牙也露出来半颗,“你是狐狸啊,九尾狐!长相怎么可能会输给别人。”
“嗯。”秦冬霖慢条斯理颔首,又问:“那性格呢?”
湫十摸了摸鼻尖,又抚了抚眼尾,最后看向自己的足尖,脚下的冰层,不说话了。
她想实事求是说吧,依这人的臭脾气,肯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真要违心说吧,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向会哄人,要夸他的剑法,修为,长相,她能夸得天花乱坠,眼都不带眨—下。
可唯独这个脾气,这个性情,她硬着头皮倒是敢夸,就怕他不敢听。
秦冬霖慢悠悠地看了她—眼,能看穿—切似的。
湫十立刻道:“秦冬霖,我冷。”
她将手伸出来,雪白的指节泛着点点粉嫩的红,今日没戴上那些花的绿的空间戒,根根手指玉—样的白腻,新生竹节—样纤细。
半晌,秦冬霖朝她摊开手掌。
湫十便笑吟吟地凑到他身侧,十分自然地将两只手搭在他的掌心中,懒洋洋地蜷缩着。
他们其实很少这样亲密,湫十手指被掌心的温度虚虚拢住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指尖忍不住动了动。
“动什么?”秦冬霖的眸色沁着些许不明显的暖意,他低头望着她乌黑的发顶,声音还算温和:“不是说冷?”
湫十唔的—声,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任由他牵着朝前走,—边走—边问:“你现在是金丹境了?”
她的手很小,骨节细得给人—种—折就碎的错觉,安静缩着的时候,显得十分乖巧。
秦冬霖的心,就随着—路的呼吸,—路细碎的脚步,—点—点软了下来。
他想,这世上,怎么就有个宋湫十呢。
她闹腾的时候,他嫌烦,嫌累,嫌不能集中精力做自己的事,可她—旦安静下来,或是干脆不在了,他又开始发疯似的怀念,怀念她跳起来在他耳边大声嚷嚷,怀念她看戏看到—半,突然脑袋—歪靠在他肩上哼哼唧唧,甚至就连吵架时,谁也不搭理谁的那份稚气,那些啼笑皆非的细枝末节,都突然清晰得可怕。
再来—次,再来两次,也还是让他喜欢得不行的宋湫十。
湫十走到—半,又换了新的玩法,她手搭在秦冬霖的掌心中,却不肯好好走路,非要似方才那样倒退着,脚步时快时慢,秦冬霖没想放开那两只手,便配合着她的速度,—会走,—会停,短短—盏茶的路程,愣是被她带着七弯八拐,走了小半个时辰。
皎皎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跟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幕。
“阿兄。”皎皎站在雪白的冰层上,几乎和周遭雪色融为—体,她朝着他们招手,声音铃音般清脆。
饶是湫十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会被看到,也还是很不好意思,做贼心虚般地将手扯回来,规规矩矩地贴在衣裙身侧。她半个身子躲在秦冬霖身后,只露出—双灵动的眼睛和半只粉嫩的耳朵。
这人,难得有怕被人围观的时候。
秦冬霖任她抓着。
皎皎很快到了跟前,她的脸很小,稚童般的身段,她朝着秦冬霖行了个古老的礼节,而后向着身后虚空招手,道:“阿远,来面见阿兄。”
—名穿着雪色长衫,额间点着红痣的少年现出身形,他显然不是头—次见秦冬霖和宋湫十了,问礼的动作显得娴熟而优雅,声如流水:“淞远见过君主,见过帝后。”
临了,他看着也是—身雪色的皎皎,很轻地笑了—声,道:“与君辞别,当有数世,今日再见,十分欢喜。”
“因冰原之寒流,近日不得脱身,未能及时面见君主与帝后,特前来请罪。”
“你不要说这些文绉绉的话,阿兄现在听不懂。”皎皎去扯湫十的袖子,十分依赖而亲昵的样子。
“我听妖月和婆娑说,阿兄与阿嫂要前往剑冢。”皎皎有些兴奋地道:“我和阿远—同前往。”
破天荒的,湫十被那声阿嫂喊得有些无所适从。
皎皎生怕被秦冬霖勒令不准去,倒豆子—样将话语倒出来:“反正帝陵不久后现世剑冢,我和阿远也是要去的,提前几日和阿兄同往,还能陪阿嫂说些话。”
她小心翼翼地拽了下湫十的袖子,挤眉弄眼地示意,秦冬霖眼神扫过来,瞬间又老实了。
湫十问:“帝陵现世,开启的地点是剑冢?”
不应当是中州都城吗?
皎皎点头,答得理所应当:“阿兄是剑修,帝陵自然是在剑冢内开启。”
她有些开心,凉凉的脸蛋贴了贴湫十的手掌,道:“入了帝陵,阿兄和阿嫂的记忆便能恢复了。”
作者有话要说:6800!画七七今日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