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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不知道,难道张总长还不清楚,又铮或有寸功于民族,但造孽也是不少。权场官场,祸害的人也不在少数,此番冯玉祥欲置我于死地,就是当年造的孽。”逃过必死之劫,徐树铮不由感慨,是啊,当年x行事虽然乖张,残暴不仁,但自己下手杀他,也是存了几分私心,这也难怪冯玉祥恨自己入骨,不惜开罪段祺瑞也要杀自己。
“徐先生,世人皆非圣贤,不过是蝼蚁而已。谁无是非对错,人无完人。”张蜀生不由对这位死里逃生的徐树铮刮目相看,如果说之前的徐树铮,只是因为平定外蒙让他佩服的话,那么此时,徐树铮却有些看透人生的觉悟。可惜,这种觉悟不是人人都有的,没有大机缘,谁能看得透。“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依我看,扬长避短,才是人生进取之道。”
“扬长避短?是啊,可不是。这点上我倒要佩服张总长。徐某将几分精力撒入官场,却荒芜了军事。而张总长却恰恰相反,励精图治,远离龌龊的国内政坛,运筹帷幄,集西南全力打败了英国人。比起张总长,我那点微末功劳不足一提了。”徐树铮感慨道,“恕又铮冒昧地毛遂自荐,不知道张总长,打算如何安排在下?”
见徐树铮终于忍不住进入了话题,张蜀生心里暗道,等你主动开口好久了。徐树铮被救回西南后,一直被安置在这处郊外的民宅里,两个多月时间里,没有任何一个外人来见他,更别提西南当局的军政要员。似乎,他被救回来后,这里就是他的养老之地一样。
起初,徐树铮还有些踌躇满志,心想对方既然不辞辛苦地救自己,那一定是有所图谋,或者是有所求自己。但渐渐地,他发现,对方非但对自己无所求,也不会主动向自己示好。除了一个宅子外,就是每隔几天会有一个西南政府派来的向导,带他去四处走走看看。
有的时候,去的是被称为西南人民军的训练场,虽然无法走到近处,但站的很远的他依然能感受到西南人民军那种从骨子里发出的好战和杀意,这样的士兵,绝不是北洋军那种兵油子能比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他不禁得出了一个结论,张蜀生能称霸西南,不是偶然,反而是刻意地低调。
有的时候,去的是一些工厂。这些工厂形形色色,不少他都没有听说过。当然,像电筒厂,自行车厂,摩托车厂,电池厂等等,这些他倒是明白,但是,印象中,中国不也就沿海一些地方有小型的类似工厂吗?但是,他看到的是什么?他看到的是连绵不绝的工厂,有的工厂,甚至需要向导用双人带挂斗的摩托车拉着他跑。工厂里,那些工人,和他在沿海和北方见过的那些乌七八黑的工人强了何止万倍。整齐的工厂制服,饱满的精神面貌,红润的脸庞,矫健的步伐,一切都说明,这些工人不是那些沿海的“死囚”们,而是真正的现代化工人。甚至比起他早年在日本见过的还强了许多。
有的时候,去的是学校。这就是再次让他震惊的地方了。虽然据说为了节约的原因,不少学校只是平房,但是,宽敞明亮的教师,结识的木桌木椅,还有那摆满一张张书桌的课本,偶尔翻开的书页上,那一幅幅印制精美的图片,生动活泼的课文内容,更有讲台上敬业的连擦汗都顾不上的老师们,以及下面端坐着,聚精会神生怕漏掉老师所讲任何一个字的学生们,而且,这些学生居然也有整齐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