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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讨了无趣,被赶出来一瘸一拐的郑领队,只觉得满心的辛酸与委屈;
他明明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要找个轻松省力的差事,好方便偷懒混日子就行,谁想还是摊上了这场飞来横祸。要知道他已经年近四十过半了,一贯才能平庸而唯有听话而已,因此这次随丁会一起过来,才想藉此机会在辎重大队里找个分管领队的安生位置。
他既恨的是丁副将的无情和不给脸面,竟然在当众斥责他;也恨那个管营的虚和尚小题大做,不顾苦苦哀求而坚持让他受了十几军棍;更恨身边那些借机把这个坑人差事,推诿给自己的辎重队同僚们;又恨起那些欺瞒和糊弄自己的坊主们,自己不过是吃了他们几场酒叫个粉头招待,怎么轻就信了俺们信誓旦旦保证的万无一失了;
因此他既是愤恨不止,又不免敢怒而不敢言。因为在失去靠山的支持后,正当患得患失之间的他,并没有足够的勇气和魄力,去额外做出点什么来了。
这时候,他突然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郑兄弟且留步。。”
转身一看,却是从别巷带人走过来的副管营林忠,正笑容可掬的打量着他。
“我那儿刚巧有一瓶白獭油,据说对棍伤甚有好处。。”
“可否过去小坐一二,顺便有些事情请教和询问。。”
“好。。那就谢了副管的心意了。。”
当然了,身为副管营的林忠自然也有自己打算的一番心思。毕竟他来怒风营这儿也有些日子了,自认对于上下的情形也是熟悉起来;他原本是闽地出身的温麻县人;因为亲故的提携和荐书,而在县衙里做了一名负责公案的幕客,因为一口浓重的地方腔子,就没少被人嘲笑过。
因此,这才一怒之下投了杀过境的义军,而一股脑儿把昔日的上司、同僚,有仇报仇没仇泄愤式的给一锅端了;也由此成为了义军之中为数不多的文吏之一。
只是在前些日子,他的恩主和靠山也遇上了不小的状况和麻烦,被广府城中前些日子有人勾结地方,包庇刺客而引发的内部整顿风波所牵连;他这才被人乘机给大将军府的属吏一员中排挤了出来,打发到这新成立的龙江镇防兵中,充事个不入品阶的副管营。
作为被变相发配外地的结果,他自然是有着一肚子的怨气和不甘心的,因此他与一同指派过来的另一位副管刘智,很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和抱团取暖的需要。
当然了,刘智那是因为在地方曾经组织过乡兵,顽抗和杀伤过不少义军的过往,让他就算是降服之后也没法在大将军府中得到进一步的任用,而是各种理由孤立起来;在使用的差不多之后被顺手打发到了这只“孤立无援”的偏师里来。
因此,这厮多少也是另有打算的意味,却是和他一拍即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