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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府内城,屋宇连横的大将军府一侧,抱着一捧文书而匆匆走过廊道的参军林言,就仿佛是没有听到之前那些议论声,和压抑、紧张、惨淡气氛一般的,满是专注而面无表情;但是在心中却是有着隐隐的快意和释然。
谁叫你们眼红这些职分当中的好处,谁叫你们费尽心思借题发挥逼走了那虚和尚;从中大捞特捞的还没有逍遥几天,就已经把这些事项搞得一塌糊涂;现在大军云集之后支应和供给不足,就要彻底抓瞎了吧。合该让黄王震怒而多砍下几个人头,多发落一些相关人等才对呢
事实上,他虽然被人称作黄王亲族和侧近心腹的“黄门八子”之一,但是其实在大多数时候作为其中唯一的异姓人,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吊车尾和用来凑数的添头而已;因为他只是黄巢已故大姐的儿子,读过私塾比别人多人几个字而已。既没有黄瑞、黄揆、黄睿等同辈兄弟,一起冒死畈盐时出生入死的老交情,也没有子侄辈的黄皓、黄存等人追随起家的行伍资格;
他只是在黄巢起兵之后,全家被斩尽杀绝而走投无路才来投奔的唯一亲属,所以被看在过往亲缘和全家死难的份上,被留在黄巢近侧行走充作机要文籍之属;只是随着黄巢开府称制为王,他明面上黄门亲族的身份地位虽然不变,但是随着那些相继投入黄王麾下得以任用的各色人等,而变得越发有些尴尬起来。
而相比其他几位黄门子兄弟,他既没有长期追随的部属和士卒,也没有真正信得过的得力文吏和手下班底,只有一个狐假虎威式代行号令的空名头,和几个打杂随从而已而已。
直到南下广州之后,听取了那位文胆杨先生的建言,找了机会与那新晋的粮料判官虚和尚搭伙之后,才近水楼台的学到一些经时致用的手段和经验,也沾着对方的光做出点被黄王点名称道的事迹和成就来,而不再仅仅是别人眼中那个,作为黄王到处奔走的传声筒而已。
但是,当主事的和尚被那些人藉故赶走之后,他积攒势力的好日子也就没了。本以为可以萧规曹随的继续保持一番作为下去;结果连他名下负责和经手的职分,也都被包括某位黄门兄弟在内的几位官属给相继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