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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临时集中到一个方向上的数十架炮车,也接二连三的咆哮和怒吼起来:随着激烈抖动后退的炮口烟云,丝绸裹挟的数颗霰子喷射而出。真如虎啸龙吟般的画出无数道白线轨迹的炽热弹丸,就像是迎头痛击的火雨那般,横扫了正在三五成群冲锋如浪的契丹步队,像一群凶狠的马蜂,蛰刺在飞奔的狼群当中。
刹那间纷纷挺举在前的兽皮蒙牌和杂乱挡板,纷纷扬扬脆裂泼洒开来;被贯穿撕扯的契丹兵躯体,不是猝然往后仰倒,就是被划出恐怖的伤口,洒着鲜血,往前颓然走了两步后,跪地哀嚎着或是,伏倒在血泊中;随着前面数排争相倒下而袒露出来后队也像是吓傻了,手握着刀矛钩枪而在刺鼻的硝烟中不知所为的相互挤撞一团。
然后,又被侧面杀出了太平兵拦腰撞入开始溃乱的阵型当中,抵近放射着铅子给成排的贯穿身体和纷纷打倒在地;然后又在激荡回转的惨叫和嘶鸣声中,继续用铳刺给挑翻、戳倒还能够站立的漏网之鱼;而这时候,在代表中军和王庭的狼头幡下几面旗帜再度抖动和挥舞起来;
在沉浑的牛角号声中,带着尖顶护颈盔并用狐尾装饰、身穿片扎甲或是圈条甲而在边沿点缀型毛皮,骑乘相对精挑细选出来的高大健马的挞马部(扈卫);还有穿戴精美花纹的彩绣皮袍,以及镶铁的毡帽、皮靴,同时在鞍具上挂着锤、刀、剑数种武器的附离子弟,轰然现身而向着离开车阵掩护的太平军阵列扑杀而至。
这时候,车阵之中再度升起了几道彩色的烟柱;而远处的大青山脚下突然就像在激烈的沸腾声中是活了过来,一支浑身伤痕累累却充满凛冽凶狠意味的骑兵,猛然踏破芳翠青青的草木灌丛突杀了出来;而从另一个方向冲向了狼头幡所在的王帐所在。而高举在空中有些破烂的当先旗帜,依稀赫然是一个斗大的“刘”字。
作为卢龙军绕道东面的山外草原侧击契丹人后方的偏师,一马当先的刘仁恭可谓是有些流年不利;先是在群山之中多次遭遇零星契丹、奚族的偷袭和骚扰当中迷了路,最终错失战机和延误了军期;然后,又一头撞上了迭刺部和述律部为首的整好以暇留守人马;
在且战且走当中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人马,才时来运转一般的遇上了利用皮划子和羊泡浮垡装载器械物资,由骡马拖曳着行进,沿着潢水上游轻装疾驰奔袭而来的太平辽东派遣军先头人马。所以,这一次也是他们这支残军,能够将功补过的最后机会;而在充满了蚊吶蝇虫山林里蹲守了两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