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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千载传承,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出路,列祖列宗们献出了他们的一切。远的不说,就在本朝,建文帝时如意公支持朱允炆,结果天时不佑,再加上那马三宝。。。”提起郑和,徐孝天不止没有加一个“公”字,反而冷哼一声,不知为何:“靖难之役最后功败垂成。正统帝时王振公欲效法宋时童贯公凭战功得武勋一脉支持,但却在塞外被朝中的那些大头巾断了粮草后路,土木堡之变身死道消,又到曹吉祥公。。。”
月色蒙蒙,浓重的雾气悄然降临。大头迈着优雅的步伐从小屋中走到院子里,来到院墙的角落处刨坑,舒服,再埋坑,最后又走过来跳到了石桌上张了张嘴。
还好,没叫唤,只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后舔舔爪子闭上了眼睛。
徐孝天抬手抚着大头背后如丝如缎的毛发,悲愤惆怅的情绪渐渐平复了许多。
“咱们天门呐,最兴盛的时候有八卦十六两共计二十四堂,其中的八卦堂坐镇宫中主理朝堂政事,而十六两天星堂遍布天下南北,威震武林,虽隐于暗处,但那些什么少林武当在咱们眼中不过是跳蚤蛤蟆一样的货色,也就白莲教和咱们能勉力相抗,却也是处于下风。可是现在。。。呵,死的死,散的散,算上你爹我,也就只剩下了宫里这八个老而不死的棺材货。”
徐孝天长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天门未来如何,我们几个老东西看不明白,也累了,不想再忙活了,所以啊,便如乌龟王八一样缩着脑袋推给了你们这些小儿辈。我们决定推你们中文武大考名次最高者作下一任天门的门主,实话说,这个人是不是你,爹本来是无所谓的,你若有心,爹便帮帮你,你若无心于此,爹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啊,你可知道爹这些日子为何又突然开始督促你了吗?”
徐宝想了想,回道:“李孜省?”
“就是他!”徐孝天目中闪过一丝杀机,随后又化作担忧之色看向徐宝:“种玉功的邪异爹不能跟你说,你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不过木已成舟,李孜省在你身上种下了玉种,爹没本事,救你不得,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南京皇宫中有一处地宫,为我天门总坛所在,历来只有门主能进。爹曾与你说过的我天门的四大镇派神功便藏于此地。你身上的玉种爹解不了,细数天底下能解的人恐怕也只有他李孜省自己,而他必然不会出手,所以你必须当上天门门主,进天门地宫修习四大神功。这四大神功都是稀世绝学,你只要修得其一,身上的玉种自然解了,而且功力必然突飞猛进,给你十年光景,天下或莫能有你一合之敌。。。”
帝王君临天下为乾,皇后母仪天下为坤。
坤宁宫在宫中历来是皇后的居所,成华年间,在可怜的吴皇后被废之后,朱见深曾无数次向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周太后恳求立万贞儿为皇后,但周太后却从没有同意过,而且每次都会把朱见深给骂一个狗血淋头。知道事不可为,朱见深也就不再与周太后提起此事,不过作为无声的抗议,他也没有再提过立后之事,坤宁宫也就空闲至今。
不过今日,坤宁宫一扫往日的空荡寂寥,只因为朱见深带着万贞儿走了进来,而且看起来是要长居于此了。
皇后之位空悬,万贞儿作为宫中唯一的皇贵妃入主坤宁宫,作为一个生活在成华年间的女人,她的荣宠已经走到了尽头,再要进一步,恐怕只能等周太后驾崩了。不过看着周太后的精气神,她俩谁能先咽气还真说不一定。
夜已深,朱见深和万贞儿两口子一番敦伦之后便早早入眠,只是这屋中却无往日的酣眠之声。
“陛下,您睡了吗?”
朱见深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身子来,万贞儿将绵软的靠枕放在朱见深的背后让他靠着。屋外有小宦官听到声响,赶紧端着温热的茶水进来,将四角的宫灯重新点上,随后又退了出去。
“东南水患,死伤无数,朕心中烦闷,有些睡不着。”朱见深叹了一声,又反问道:“你呢,怎么也不睡?”
万贞儿将头轻轻靠在朱见深的胸口:“只是有些担心。。。”
卸去妆容的万贞儿并不美丽,往日的中人之姿在这深夜看来更无姿色可言。可朱见深低头看去,却仍觉得心头一片温暖:“朕今日一时冲动带你入主这坤宁宫,不过这许久母后也没有旨意下来,更没招朕与你去见他,看来也是捏着鼻子认了,你又有什么担心?自安心住着,万世有朕为你做主。”
万贞儿眨了眨眼睛,心下感动,便想说些趣事与朱见深分神。想了想,便轻轻摇头笑道:“有陛下在,臣妾心中甚安。不过臣妾烦心之事却不在此处。”
“哦?那又是何事?”
“芷儿啊。”万贞儿抿了抿嘴唇:“自从上次那几个毛贼闯宫之后,芷儿便一直。。。怪怪的,尤其最近这段日子,更是神情恍惚的,也不知是怎么了。臣妾之前准了她习武,听说习武之人如果修习不慎很有可能走火入魔,把自己练成一个疯子,所以臣妾甚是担心。”
“她初学咋练,平时又有张敏看护着,哪里会走火入魔。”朱见深摇了摇头,思索片刻,想起一事:“会不会是早先你我说起要给她建一座西厂的事久久没有下文,所以才有了心思?唉,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玩儿心也忒大了。这几日朕政务繁忙,你抽空与她说,她还太小,西厂之事又太大,总要有个章程才好,容朕想想清楚。再说,贞儿你也知道,如今朕这个天子当得和个要饭花子也差不了多少,就算点了头,也拿不出银子,如何能组建西厂?”
“臣妾自是知道的。不过臣妾想的。。。”万贞儿微微抬头,笑道:“陛下,您说,芷儿每日里在宫外游荡,会不会是动了春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