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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司命的一个小算计,她宁可自损一些优势,也要封锁自己所有不确定的可能。
司命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她的黑裳如天外吹来的叶,轻飘飘腾起,刹那间快过了风,向着宁长久撞了过去。
劈砍挑刺,腾挪斗转,所有的剑术和身法都在一瞬间激发,两个人的身影缠打后又错开,每出一剑,宁长久便被迫后退一分,转眼之间,他的身影已由屋顶被逼到了地面上。
王城中的人已然一空,他们此刻都聚集在王朝的城墙上,远远地看着这一场巅峰的较量,心思震撼。
宁长久像是被扫入长街的枯叶,身子才一坠地还未站稳,司命的剑便再次逼来,闪动的剑影照得眉目如雪,宁长久在光与影中捕捉着对面剑的轨迹,虽然能挡去大部分,却无暇找到反击的机会。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宁长久一定会被这狂风骤雨般的剑死死逼住,直到露出第一丝破绽。
而他的防守之势一旦被斩出间隙,接下来等待他的,定是兵败如山倒!
连退数十步之后,宁长久脚步一拧,踩破了足下青砖。他的身影也由此戛然而止,他迎着司命的剑撞了过去,司命秀眉微蹙,心想这是笃定自己不会杀他么?
司命确实不能杀他,于是她的剑偏离了一些,转而斩向肩膀。
宁长久撞上了司命的身体,却像是一个虚幻的影。
镜中水月争取到的一息使得宁长久虚影般穿过了她的身体,接着反手握住剑柄,向身后一刺。
这一剑速度极快,但司命依旧反应了过来,她摆出了一个怪异的背剑式。
剑贴于秀背,宛若铠甲,护住了她的身体,挡住了那快若闪电的一剑。
在挡住之后,司命身子前倾,修长玉腿一撩一扫,直接撞向了宁长久。
宁长久身子后屈,躲过了这如刀般切向小腹的腿,与此同时,他卡在对方剑身中轴槽中的剑尖也向上滑动,斩向了司命握剑的手。
可这样的时间已足够司命转身了。
银发一甩间,司命转身,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推着剑身,压着宁长久刺来的剑,直接向他推去。
宁长久此刻的境界力量不如司命,被迫后退。
“我低估了你很多。”宁长久说道。
司命傲然道:“我的剑法本就不错。”
七百年前,她熟读天下几乎所有的剑道真经,只是她手握时间的权柄,出剑的机会并不算多。但真论剑道一途,她比起宁长久,只强不弱。
此刻他们境界相仿,这强出的一线可以让她在每次交锋之后多挣一些便宜,而这一点便宜便是堤坝下的蚁穴,等到过了极限,便是决堤溃败之势。
而在断界城的混乱来临之前,司命也曾观察过宁长久三个月,他对于宁长久的招式也再熟悉不过。
两人只说了一句话,换了一口气,接着剑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宁长久的天谕剑经上半式以极快的速度一一递出,所有的起手剑与辅剑斩出之后,万千缭乱的剑影里,三道剑斩出了滔天剑气,当空砸落,便是 剑经中最凌厉的三式。
只是眨眼之间,司命身前喷薄出三道白气,大河入渎,白虹贯日,墨雨翻盆三式被一一破去。
司命的剑切开剑影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剑亮成了线,落入宁长久的眼种,似已将他眼眸劈成了两半。
“让我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剑!”司命的清叱声在耳畔响起,夺目而来的剑光似龙出于水,刺向了宁长久的眉心。
宁长久权衡之下选择了后退。
剑光不停逼来,他便一退再退。
司命的剑在空中划过了无数个惊人的弧度,银色的剑光与黑色的身影对着宁长久穷追猛打,每数十剑,便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两人从长街的这头一路打到了那头,宁长久遍体鳞伤。
城楼上,邵小黎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老大这一战可是一败两命的局啊,不仅事关他的尊严,也事关了自己之后一段日子的身份地位,毕竟自己靠着自身努力想要翻身极难,便只好发挥狐假虎威的特性让老大罩着了。
她紧张地握着手中的黑剑,脸上却神色不变,威严极了,好似一个清冷的侠女亦或是威严的女帝,给人难以接近之感。
她对于剑道一途如今也知之甚多,可以分明地看出老大的颓势已很明显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老大,毕竟他打罪君已经出了这么多力气,权柄被打散了不说,身子骨还有很多隐伤未愈,这一次更是被迫接下战书,如何能是准备充分的司命的对手?
这司命也太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