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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襄儿黛眉微蹙,旋即展颜一笑,指着这条夷为废墟的街道,说道:“这是我赵国的民宅和民街,如今被你毁成这样,你又该赔我多少两银子呢?”
这两个先前打得难舍难分的少年少女此刻竟这般随意地拉起了家常。
宁长久看了看孑然一身的自己,苦笑道:“我拿自己抵债行么?”
赵襄儿嗤笑一声,道:“你要卖去猪肉铺还是卖去楼里?”
宁长久沉吟片刻,试探性问道:“殿下久居深宫,不寂寞么?”
“确实寂寞得很,你要是穿上裙子化上妆,每日来给我跳跳舞,我倒是不介意。”
“殿下误会了,我只是问问,你需不需要一个恪尽职守的夫君,来教教你怎么写贤良淑德四字。”
赵襄儿眯起了眼睛,道:“伤好了?这就忘了疼了?”
宁长久咳了一口血,道:“殿下下手确实不轻。”
“挺不住了就别死撑。”赵襄儿道。
宁长久瞟了一眼她藏在袖中,无力握剑的手,道:“你也一样。”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想吃了……”
“想清楚了说。”
“……”
宁长久是来赴约的,身上其实没带着什么盘缠,他在刀剑上可以对赵襄儿硬气,但在这里却不得不低头。
赵襄儿从他身边走过,脚步随意。
宁长久脸色同样寻常,他轻轻地握着剑柄,数着赵襄儿的脚步,他要寻找一个切入点,发动时间权柄,猝不及防地击溃她,但赵襄儿同样有防备,她所有看上去随意的动作,其实都带着滴水不漏的防御,无论宁长久退回到几息之前,都无法对她进行压倒性的攻击,反而可能被会她利用自己权柄的空隙穷追猛打。
“就吃这里最贵的酒楼吧。”宁长久淡然一笑,若无其事般起身。
“最贵的?”赵襄儿冷笑道:“那到时候只能把你抵押付钱了。”
赵襄儿想了想,又道:“算了,念你不易,就带你去整个赵国最大的酒楼吧。”
宁长久松动了一下筋骨,道:“有劳殿下了。”
一路上,两人的看似平常地走动,但剑气却时不时地弹出,化作一条条猝然发动的毒蛇,攻向身边之人。
“我看到这栋高楼心生感触,没收住剑意,不曾伤了宁公子吧……”
“我看到这朵秋菊于寒风抱香,没控制住剑气,没伤了赵姑娘吧……”
“我看这碑亭上九霄听道四字,暗含剑气真意,一时无法按捺。”
“我看这匾额上千年白首四字,蕴含道法妙理,一时失神。”
“我看这……”
“……”
“十年孤灯画屏中。”
“寒宵疏雨各朦胧……”
两人对剑没对出结果,便又开始文斗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