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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久问:“我们也去试试?”
司命冷冷道:“幼稚。”
宁长久望向了宁小龄,宁小龄无辜道:“我和司命姐姐又不心意相通,你看我做什么!”
司命道:“罢了,我勉为其难地陪你们去看看吧。”
郊野之外,春风将草地吹成起伏的浪,浪尖上,芬芳之意从远处飘来,或是桃李的林子,或是蔷薇的花丛。青草掩映之间,春溪声细碎如耳语,它和着风声,潺潺流去。
陆嫁嫁掏钱买了一个纸鸢,纸鸢形似镶着花边的火雀,众人提起笔,在上面写下了名字。
只是三人谁也没有放纸鸢的经验。
于是这几位绝世的大修行者,便在远处观摩了一会儿稚童的操作,陆续点头,各有心得。
宁长久握着线圈,陆嫁嫁则扶着纸鸢翼上纤薄的竹篾架子,两人在草地上跑着,宁长久松着手间的细线,试图将它迎着风送往了天上。
结果纸鸢没飞多久便摇晃着坠地,司命双手环胸立在一边,淡淡地讥笑着。
“神官大人你来试试?”宁长久递出了线圈,有些不服气。
“既然你求我,我就试试吧。”司命接过了圈着线的筒状木头,她与陆嫁嫁在草地上试了起来。
经过了几次尝试,纸鸢终于迎着风飞了起来。
司命松了口气,骄傲地看着宁长久,似等待着钦佩与夸奖,却见宁长久也微笑着看着她。司命明媚的心情阴郁了几分,总觉得自己又被骗了。
她懒得看他,继续抬头,望着她的纸鸢升向高空。
司命面无表情地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笑了起来。
她的睫与唇在光中翕动着,明媚如春光本身。
笑着笑着,司命发现宁长久陆嫁嫁和小狐狸都在看她,她收敛神色,将线抛给了宁长久,一副‘我就知道这种无聊之事很容易令人厌倦’的表情。
宁长久接过了线。
纸鸢越飞越高。
“它能飞多远呀?”宁小龄问。
宁长久道:“这是由线的长短决定的。”
宁小龄又问:“那如果线足够长,它能飞出天外么?”
司命道:“纸鸢能飞起来,是因为有风托着它,而临近墟海的那些气层是没有风的。更何况,真正的朱雀尚不得完整的自由,一个人间的玩具又何以谈论天高地远呢?”
陆嫁嫁叹道:“姐姐真是煞风景。”
司命看着明亮的,状似对她们张开怀抱的天空,道:“这才是真实。”
宁小龄跳到了草地上,嗖嗖嗖地跑到了师兄身边,跃上他的肩头,一同看着纸鸢高飞。
啪嗒。
高处,浩大的风终于将细线扯断。
纸鸢翅膀的花边不停抖动着,向着更高处飞去。
宁长久看着手中的线,满怀歉意地笑道:“要我去御剑追回来吗?”
“不必了。”司命道:“让它去代着我们,去更远的地方看看真相吧。”
宁小龄点点头,再次说出了宁长久的真实想法:“嗯,反正师兄也只是说说,没真心想去追……”
宁长久叹了口气,想往师妹口里塞球。
陆嫁嫁看着纸鸢飞走,却是很心疼的。毕竟……花的是自己的银子。
纸鸢越飞越远,直至视线中无法看见。
三人终于收回了目光,携手踏青而回。这一次,宁长久站在中间。
春日寻常。
……
接下来的半个月尤为平静。
陆嫁嫁除了陪他们一同游山玩水,便是一如既往地修剑了。
五道的瓶颈横亘于大道之前,她已可以看见,只是这种隔阂时而远,时而近,像是一团令人捉摸不透的云,你分不清自己所见的究竟是全貌,还是只是它的冰山一角。
陆嫁嫁隐约觉得,这道瓶颈也该用剑斩开的。
只是她尚未寻到那柄剑。
宁长久对于修道也从未懈怠,与白鹤真君的一战令他的道境感悟愈发清晰,他还觉得,自己的身上残留着某些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