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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姑娘沉默寡言,行事又极难揣测,当年她们最终能得到个让夜姑娘替长生诊的机缘,个曲折跌宕,实在难以言说。
若此事当真是夜姑娘安排的,在此瞎猜亦是无用,还是先观察一下夜姑娘的反应为好。
若并非夜姑娘所为,那便是山林之有旁存在,此事更该知会夜姑娘一声,也好让她做好准备。
师清漪斟酌半晌,向长生道:“长生,你去请夜姑娘过来罢。”
长生眼眸骤然亮了,那股子雀跃几乎藏不住,但很快又有些忐忑起来:“若是我去请,夜不愿来可何是好?几日我去请她来玩,她并未答应。”
师清漪眨了眨眼:“你说,是我请她过来用饭,做了很菜,还有糖油果子吃。”
“对了。”长生骤然欢喜起来:“她爱吃阿瑾做的糖油果子。”
长生足下轻盈,说走走。她可得快一些,不然她怕夜赶不上阿瑾的晚饭,糖油果子得趁热吃。
司函才一连围杀了洛神好几枚白子,却不知都是洛神故意输给她的,还输得不留痕迹,她心正傲,嘴上却教训道:“糖油果子有什么,不过是些凡俗吃食,吃一口都有失身份,瑾儿你竟还自个做来。你堂堂殿下,整日里却琢磨些厨房琐事,凰都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师清漪却道:“我娘亲最喜厨房,还在厨房将我生下来,我幼时黏她,瞧不见她便容易哭,她在下厨时还不忘用背筐背着我,今我琢磨些菜色小吃,我娘亲想必也会欢喜的。”
司函一师清漪提起流韶,想起遥远往昔被流韶欺负的日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想起流韶早已身死年,又浮起几分悲哀,心五味杂陈,没有再说什么。
师清漪接道:“洛神也欢喜吃我做的菜,我一些菜色,不好么?”
“好。”洛神应道。
司函:“……”
直接气死她罢。
夜其实住得离竹舍不远,长生快步疾行,来到夜的住处,却是空无一。她心奇怪,在夜的居所附近寻了寻,也未见踪影,才暗忖莫不是去血湖了,便立刻往血湖。
血湖在附近,长生行了一段距离,远远地便瞧见两名蒙着面巾的女子一左一右,各立在一棵树下。
一名女子双手捧着一叠整齐的衣物,另一名女子手端着托盘,上头搁着茶具。
两同木桩子一般立在那,眼见长生过来,竟毫无反应,露的双眸更是木然,若不是能瞧见她们眨眼,还以为她们只是站立的尸体。
她们是夜的仆从,夜似乎有许仆从,但都蒙着面,身着同样的红衣,性子也是千篇一律。八年以来,长生虽每年都来此住上一段时日,却并不知她们生得什么模样。
只能勉强从身高上来,今日侍奉的两位与昨日的那两位应是不同的,今日两位个子更高一些。
“叨扰两位姑娘。”长生见她们二奉衣捧茶的架势,便知夜定然是在她们身后的血湖,忙向她们二见礼:“我有事找夜。”
长生虽说的是血湖在她们身后,但她们身后皆是树木,并未有半点湖水影子。
莫说是湖水了,地面上绿草轻柔,连个水洼也无。
左侧那名奉衣的女子冷漠地开口:“主在血湖,旁不得入内。”
长生小心翼翼地问询:“夜现下很忙么?我想请夜过去竹舍用晚饭,她可有空?”
右侧捧茶女子也漠然道:“不敢妄自揣测主。”
长生习惯了她们般回应,道了声谢,不便再说什么。她默默走到不远处,寻了块干净的石块坐下,双手乖巧地搁在腿上,打算在此处等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