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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任之紧随其后,行过姜皇后主仆身边的时候稍稍回头看了眼,倒是面不改色,紧追着皇帝离开了。
这边姜皇后本是手撑着地面歪在那里的,皇帝一走,她便就全身失了力气,直接瘫了,喉咙干涩的虚弱喘息。
“娘娘,先起来!”方姑姑也不好叫人进来帮忙,只咬紧了牙关用尽全力把她扶起来,安置回椅子上坐好,这才查看了一下她的脸问道:“娘娘您还好吗?”
自从皇帝登基以后,这后宫之内一直都是帝后和谐的,他跟姜皇后之间甚至连脸都没红过一次,这样贸贸然的动手,更是第一次。
姜皇后想说话,却总觉得喉咙不得劲,拿起桌上已经凉透了的浓茶灌下去,这才觉得被堵住的喉咙给冲开了。
她的脸色不好,倒不是被皇帝打的,而是实在太丢脸,脸上红成一片,突然就笑了一声出来,冷冷的道:“已经多少年皇上没跟本宫红过脸了,今天都是拜贤妃那个贱人所赐,还真是长脸了。”
说是一句自嘲,可眼神里阴郁的色彩浓重,生生的就让人凭空感知到了寒意。
这边武昙兄妹从正阳宫出来,来的时候有姜皇后特意派遣的心腹嬷嬷引路,出来的时候因为所有人都被皇帝吓住了,就没人记得要追出来送。
正阳宫两人都是第一次来,不过他们兄妹两个都属于洞察力敏锐的人,只走一次就能记得回去的路,于是干脆也不再麻烦宫人引路,按照原路返回。
过来的时候,为了赶时间,那嬷嬷带着二人抄了近路,走的御花园。
走了一段,武昙才赶紧把悬在心口许久了的那口气给使劲的吐出了出来,直拍胸口。
武青林侧目看她,抬手摸摸她的发顶:“吓着了?”
“有点儿!”武昙也不瞒他,见着四周无人,就往她大哥身边凑了凑,小声的问道:“大哥,皇帝陛下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吗?我第一次单独面圣,以前都是大宴场合隔着老远看的,并不觉得,他的脾气……都是这么喜怒无常吗?”
武青林勾了勾唇,手掌顺势滑到她背后替她揉了揉后背顺气:“他从来不这样的,我遇到的,这也是第一次。”
武昙唏嘘:“那就是临安公主这事儿真的把他激怒了。”
“也许吧!”武青林道,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过这应该也不是偶然,我以前虽然没见过,但是据说咱们这位皇帝陛下的性情其实并不平顺。”
“咦?”武昙就有点好奇了,“这怎么说的?是父亲和你说过什么吗?”
武青林一笑:“父亲的性格你知道的,他从不背后议论这些的,我是听皇甫七说起过一次陈年旧事。他说是早些年,陛下少年的时候其实性情还好,后来出了点事……信王你知道吧?”
武昙虽是个闺中女子,但是对朝堂大事也不是全然不知的,她点头:“就是陛下同父异母的弟弟,十年前因为逼宫谋反被先帝踢除皇家玉牒并且赐死的那个?”
“嗯!”武青林略一点头,提起这桩旧事似乎有所感触,神情之间就是少有的庄重,“先帝当年有一宠妃,和太后娘娘是同出一门的亲姐妹,她比太后晚两年入宫,深得帝心,显贵一时,曾经风头无两,地位直逼当时就是中宫皇后的太后。她生的儿子信王,子凭母贵,也是深得先帝的喜爱。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和信王之间的夺嫡之争持续了多年,互相之间明争暗斗不断,其中自然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极端手段。那是约莫二十年前吧,有一次陛下被信王安插在东宫的暗桩下了毒,没能及时救治,毒素在体内沉积数日,虽然最后太医还是配出了解药,可是却拖垮了他的身体,留下了终生治愈不了的沉疴……”
这种事,武昙是头次听闻,不由的也是暗暗心惊:“那陛下他身体不好就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