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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想了想,笑道:“送去厨房今儿中午就吃吧,如今天儿越来越热,也不能久放,索性中午给大家伙儿都加菜。”
赵穆笑着应了,吩咐起自己的小厮来,“把金猪送去厨房,再把礼物都交给丁有才家的,让她收好了,回头再请大舅爷和大舅奶奶过目。”
季善正好瞧见沈恒远远的过来了,便与赵穆说了一句:“那妹夫,你在这里稍等一下你兄长,他马上就过来了,我和晨曦先去厅里了啊。”
牵着罗晨曦往里走了,待走出一段距离,确定赵穆听不到她们说话了,立时压低声音,问起罗晨曦来,“晨曦,你这两日都还好吧?我和你师兄都担心得两夜都没睡好,就怕你不适应,更怕你受委屈。”
罗晨曦也学着她压低了声音,笑道:“我就知道善善你肯定第一句话就要问我这个,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不好的吗?你和师兄就放心吧。”
季善嗔道:“那我之前不是没见到你吗,怎么看得到你好不好?自然不能放心啊……”
说着停住脚,仔仔细细又上下打量了她一回,见她已换过已婚妇人的发髻了,戴了整套既华丽又别致的蓝宝石头面,身上则是大红缂丝绣凤穿牡丹的通袖衫,但比她通身华美装束更显眼的,还是她白里通红的好气色和眼角眉梢都流淌着的羞喜之意。
季善还悬着的另一半心也终于落了回去,笑道:“这下总算能放心了,准备好的好酒好菜待会儿也可以上桌了,不然可就只有清粥小菜,粗茶淡饭了!”
罗晨曦“噗嗤”笑道:“连日都大鱼大肉的,只怕相公他反倒想清粥小菜吃呢。”
说话间,姑嫂两个进了花厅里,杨柳上了茶来。
季善待罗晨曦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立刻问道:“那昨儿敬茶认亲时,你那婆婆有为难你吗?其他人呢,可有为难你,给你下马威的?这才是我和你师兄最担心的,妹夫总不可能女眷们在一处时,也守着你吧。”
罗晨曦忙道:“善善你先别急,她倒是想为难我,等我跪下举了茶杯,便开始拿《女诫》上的话训诫起我来,大有把一整本《女诫》都背下来的架势。不过她才训了没几句,一旁宗室里的老夫人们便发了话,说后边儿还有那么多宗亲要认,让她别耽误太多时间,以后有的是时间教导我,王爷听了,也让她以后再慢慢儿教我,她只好打住了,接了茶让我起来。”
说着忽然笑起来,“她除了给了我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做见面礼,还给了我一个红包,说是给我买花儿戴的,还说当初我两个弟妹都有,如今自也不能少了我的。旁边便有人笑着赞她一视同仁,赞她大方,说记得当初她给我两个弟妹都是两千两银票,谁家婆婆能这般贴心的?谁知道又有人说万一她偏心我,给我的更多呢?那不是对我两个弟妹不公平,笑着闹着要我现场拆了红包给大家看,弄得老夫人们也跟着让我拆。”
“那我‘只好’拆开了啊,谁知道竟只是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善善你不知道当时她的脸色,那叫一个五颜六色,叫一个好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宗室也跟寻常家族一样,都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真是这会儿想来我都好笑。”
季善也听得好笑又惊讶,“堂堂一个亲王妃,竟能干出如此小家子气的事儿来,说出去谁敢信啊,就算当时不拆开,事后你总要拆的,不一样早晚会传开呢?”
罗晨曦道:“她可能是想着我绝不可能当场拆红包吧,毕竟也太失礼,太上不得台面了。那事后再拆,她肯定不会认了,反倒还能倒打我一耙,说我无事生非,不敬婆母;不然就只能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她还能得一个好名声。谁知道计划会赶不上变化呢?”
季善吃吃笑道:“那闹得这般难堪,最后是怎么收场的?我要是她,当场就要无地自容,只能两眼一翻晕过去,好被抬走才能躲一躲羞臊和难堪了。”
罗晨曦笑道:“她估计倒是想晕倒,可众目睽睽之下,她真晕倒被抬走,岂不是就坐实了‘面甜心苦,苛待庶子’的罪名?虽然这些年她一直是这么做的,宗室里也人人都知道,到底最后一层遮羞布还是要的。于是那个龚嬷嬷站了出来,说肯定是早起自己放银票时,光线不好,自己又老眼昏花看错了,都是她的错,请王妃娘娘责罚。她便骂了龚嬷嬷一顿,说都怪她办事不力,差点儿误了她和相公之间的母子之情,让人把龚嬷嬷拖下去,等大喜的日子过来再打二十大板,省得平添晦气。”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