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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善这才确定路氏此番也一道进京了,适逢沈恒自后面的马车上扶了路氏下车,走了过来,季善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娘,真是万万没想到您此番会一道进京,我真是太高兴了,这惊喜也太巨大了,简直就是喜上加喜啊!”
路氏也是满脸的欣喜,握了季善的手便激动道:“我终于能再见到恒儿和善善你,也高兴得不知该怎么才好了……怎么你和恒儿都瘦了呢?这不是才过了年吗,谁过年都得胖上一圈儿,怎么你们两个却反了,肯定是没有好好吃饭,我给你们带了好多好吃的,管保要不了半个月,就给你们补起来了!”
季善让路氏说得本就被方才罗府台与罗晨曦父女重逢的画面引得发酸的鼻子越发的酸涩了,红着眼睛笑道:“我和相公都没有瘦,娘我们还不知道吗,那是无论任何时候见了我们,都要说我们瘦了,觉得我们委屈了的。爹呢,怎么没跟您一块儿进京来呢?横竖都是沾恩师的光,路上安全也不用担心,爹怎么就不一起来京城逛逛呢?”
路氏道:“我本来倒是再三劝你爹跟我一起进京来逛逛的,若不是恒儿出息了,我们这辈子哪来这样的机会?连去会宁都不敢想,就更别说如今来京城了,都是沾的恒儿和善善你的光!我就跟你爹说,好歹来逛一圈儿,也算没白活这辈子,可你爹说什么也不肯来,也放心不下家里,怕我们两个老的都不在,家里乱了套。”
“我实在劝不动那个老顽固,只好自己来了。啧,不怪都说外头好呢,这一路上我真是开了大眼界了,那么大的船,那么宽的河,还有那么高的山!我还听向嫂子说,京城比会宁大十倍都不止,真的吗善善?那回头你得了闲,可得带我好生逛逛去,回去后我也好好生眼气一下你爹,看他后不后悔。也不想想,满清溪有几个人一辈子能来一次京城的?只怕我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结果大好的机会都送到他眼前了,他却死活不肯来,简直不知道怎么想的!”
季善见路氏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利,笑着连连点头:“肯定要带了娘各处都逛逛的。”
适逢赵穆与沈恒都催请罗府台先进屋去,“等恩师/岳父梳洗完,换身干净衣裳了,大家再好生叙话儿也不迟,这一路也够您累的了。”
赵穆还嗔罗晨曦,“知道曦儿你高兴,可再高兴,也不能不顾岳父的身体不是?”
季善遂也与路氏道:“娘,我们也先进屋去吧,横竖如今已经见了面,还怕没有说话儿的时间呢?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一行人方进了客栈,沈恒便服侍罗府台梳洗去了,季善则引了路氏去梳洗,赵穆也没闲着,亲自瞧着人装卸罗府台的箱笼行李去了。
等路氏梳洗了一通,换过干净衣裳后,季善因听得罗府台还没梳洗完,便一面给路氏绞头发,一面问起她是怎么想起进京来的,“娘怎么会刚好知道恩师要进京的?那算着时间,也就刚出了元宵节,您就从清溪出发了吧?”
路氏点头笑道:“对,正月十六我从清溪出发的。我们天天都窝在清溪那巴掌大的地方,如何能知道府台大人要进京来?是府台大人特地打发人到清溪接的我。这不是刚进了腊月,虎头就找到了我和你爹,说他又存了些银子了,实在想去会宁看亲家母和莲花儿,想陪娘和姐姐过个年,希望我们能帮帮他吗?”
“我和你爹看他说得那般可怜,又一再问过他季家那对母子也同意了他去会宁后,便让你三哥带他去了趟天泉,托了镖局的人一路护送他到会宁,把他交到亲家母手上。还当他怎么也得在会宁待到过了元宵节才回清溪,那回到清溪时,怎么着也该出二月了。没想到才正月十四,他就忽然出现在了我们家门前。”
“我和你爹一问才知道,原来正月初三他就从会宁往回赶了,却是他说腊月里已经耽误了上学,不想出了正月十五后还要继续耽误,那比同窗又得落后不知道多少了,孟夫子也肯定要说的。横竖他不到腊月二十就到的会宁,与娘和姐姐也团聚半个月了,足够了,就想早些回清溪。可那时候大过年的,亲家母往哪儿给他找镖局的人去?又不能让他一个人上路,那也太冒险了,天寒地冻的万一再病了,又该怎么办?”
周氏没有办法,只能厚颜找到了府衙后宅,找到了向嫂子的当家的向大哥,看他能不能帮着她想想法子。
也是巧,向大哥正要安排人去清溪接沈九林和路氏,却是罗府台想着他横竖都要进京的,且因带的人也多东西也多,不说要包一艘大船,少不得也要包下一层或是半艘船,何不把沈九林和路氏一并带上,让老两口儿进京与沈恒见上一面,厮守一阵子呢?
下次沈恒回清溪,还不定得是什么时候了,二老年纪又越来越大,万一……罗府台也是当爹的人,当然知道“娘想儿,想断肠”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可要让沈九林和路氏两个乡下老头儿老太太,千里迢迢的进京去望儿子儿媳,那也太难为他们了,只怕他们压根儿不敢去;路上万一真出个什么事儿,也势必会让沈恒与季善后悔痛心一辈子,如今既有现成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了。
向大哥一听得周氏是季善的养母,就算他没有奉命即日打发人去清溪接沈家二老,肯定也要帮周氏想法子啊,何况他刚好领了罗府台的命令,刚好在安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