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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也是,竞陵王府只有两日时间匆匆准备婚仪,既来不及印发请帖,也来不及广而告之。
描金刺银的赤色嫁衣,曳着如云长裾,迤逦拖行过降雪未净的青石小径。
红衣白雪,两相映衬,愈显艳丽。
纱扇扇骨半开,朦胧掩去嫁娘面容,只余她一双曼如山越素川的眼。自发旋向额间垂落的一小枚宝石花扣,雕着微颤的金叶,一闪一晃,似沾了日辉天影。
婢子迎她到青芦,萧骏驰则早已在那儿等她。
虽是大婚之日,可他却并未穿红衣。大概他穿习惯了玄鸦之色,纵使是这样的大喜之日,也只穿着寻常的衣袍。那模样,便像是刚从朝堂上归来一般。
若说有哪儿不太一样,那便是他一直按着自己指上玉渫,久久不肯松开。
好在,他生得模样好。便是身无锦衣华裘、玉冠博带,也足矣;又兴许加了那身一羽千金的俗物在他肩上,还会折了他的气度。
萧骏驰看到她慢慢而来的身影,便扬起了唇角,笑道:“王妃,许久不见。”
他虽竭力故作沉静,可眼里却有一分与外表和年龄不符的得意,仿佛是个玩笑得逞了的孩子。
姜灵洲差点在纱扇下笑出声来——看萧骏驰这幅得意模样,莫非萧骏驰真以为他骗到她了?
兰姑姑主婚,请了傅徽来催妆。年轻的儒雅将军看到萧骏驰成婚,竟比自己成婚了还要紧张,正儿八经地对姜灵洲念着催妆词。
“今嫁新妇,出来青芦;逢尔良人,施以酒黍……”
傅徽念催妆词的时候,宋采薇便在远远地角落里站着。
她平常便爱穿着一身红,今日愈发显地明艳。连带着那素白的面庞,都染上了几分喜色。
她远远地站在一角,扶着阿茹的手臂。礼乐声同傅徽的催妆声落入她的耳畔,令她渐渐展露出浅淡的笑来。
细白的牙齿,像是小雪块一般可爱。
阿茹趁机凑在她的耳旁,低声说道:“小姐,你嫁给傅将军的时候,一定也有这么好看。”
于是,宋采薇便有些扭捏了。她问:“……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