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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我今日来只是为了河阳与外甥。其他的事儿,我怕是没甚麽空商谈。若是长话短说,兴许我还能听取一番。”姜晏然道。
“既如此,那竞陵便直言了。”萧骏驰拱手,从容道,“不瞒太子殿下,竞陵有一桩难解心事,便是那遗祸深远之祆教。竞陵苦于那祆教大主祭行踪难觅,一直不能捉他正|法。听闻祆教数度欲入齐境,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是故,竞陵想在此恳请太子殿下,助竞陵一臂之力。”
听了萧骏驰这一席话,姜晏然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色来。
“竞陵王,齐魏虽结秦晋之好,可齐到底不是我姜家之齐,而是百姓之齐。这事,与百姓何益?若是无益,又何必做?”
他虽口提“百姓之益”,实则只是不想助魏国铲除祆教罢了。不如说,于齐而言,那魏自是越乱越好。若祆教能搅得整个魏天翻地覆、不得安宁,齐国只有暗自窃喜的份儿,又何必特地眼巴巴跑去助他?
“他日,若是这祆教与我齐国有了什么干系,那再提这件事也不迟。”姜晏然笑了一声,道,“妹夫,某这就要回军中去,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他便要走。
“太子殿下,”萧骏驰朝他背影道,“再过不久,太子殿下便会应下这事。彼时,竞陵扫雪烹茶以待。”
姜晏然脚步一停,面上皮笑肉不笑,悠悠道:“怕是要妹夫失望了,我们这的冬春都是不大下雪的,也没甚麽机会让妹夫扫雪烹茶。似今年召城那样的大雪,已是十年难见了。”
姜晏然转身上了马车,车夫一扯缰绳,便驾着车朝那威宁城外去了。
车轮轱辘作响,一路出了城门。四野新绿初发,一派生机盎然景象。只是那扎在山野下的军营,让人无心赏这早春美景。
马车在军营大门外停下,侍从撩了车帘,姜晏然弯腰出了马车。他甫弯下腰不久,便听到一阵兵器出鞘的铿锵之声。
一阵锐响后,他的颈上便传来紧贴的冰凉之意。
姜晏然缓缓地直起了身子,目光一扫。军营口的火堆已熄了,昨夜的木炭烧得焦黑,朝上嘶嘶冒着刺鼻的烟气。几个身披铠甲的军士环立在他身侧,两柄银芒闪溢的剑正紧紧贴着他的脖颈,那倒映着天幕、满布寒光的剑刃,极是让人心惧。
“几位将军,这是何意?”姜晏然不轻不重地用手指弹了下剑刃,指腹却不小心被那锋锐的剑刃给切开了一道口。瞬时,剑刃便染上了血珠子。
“太子殿下还须小心些,免得伤着了自己。”
厚重的脚步声传来,是重装厚武的卫烈。他手搭腰间宝剑,常年神色闷木的脸上萦绕着一层黑沉,“卫某为了求条活路,只能如此。”
“卫大将军,你这又是何必?”姜晏然直视着卫烈满布风霜的脸,道,“你娶了我二妹妹,与我便是一家人,父皇又哪会去动你?”
“二公主?!”卫烈冷哼一声,道,“太子殿下那日也在召城城下,想必也听清了贺奇的言语。你们姜家人如此折辱我,还要我卫某这条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