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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唱着新戏,说的是一对夫妻因上元节的一盏花灯定情,继而成了夫妻。可是好景不长,成婚日久,丈夫变了心,妻子是个爽快人,抄起灯就砸了个粉碎,然后和离改嫁,与一直倾慕自己的人白头偕老。
“想那年的正月十五,杨柳岸下猜此灯,我道是此生有幸遇良人,哪知好景不长恩爱作烟尘……”
咿咿呀呀的戏声里,她朦胧有了困意,渐渐阖上了眼皮。
“你寒窗家贫我不嫌,你榜上无名我不怨,当年嫁与郎君,咱是吃着糠咽菜也觉甜……富贵如浮云,权势终消散,我这一生呀,寻寻觅觅,只求能与那有情人,朝朝暮暮永相伴……”
女子的剖白中,她慢慢停止了呼吸。
她“死去”了,却又转瞬醒来。
殷渺渺回来了。
她想起了自己是谁,也记得这一生的故事,只是此时再回想起来,一生的故事就好像台上的一出戏,代入了一部分的情感,更多的却是置身事外。
“唉。”殷渺渺叹了口气,喃喃道,“人生如梦啊。”
“是美梦,还是噩梦呢?”有人问。
她抬首看去,戏台上的戏还在继续,贵妃榻上,“自己”的尸首已然不再,坐在那里的是请她喝茶的两个女子中的一人,色如秋菊,神似水月。
“算是个好梦吧。”殷渺渺答完,又问,“你是谁?”
女子道:“名字没有意义,但你想称呼我们的话,可以叫我小芩,叫她小妤。”
芩妤,鲭鱼。真是没什么技术含量。殷渺渺客客气气地叫了声:“小芩姑娘。”
“按理我原不该见你,可情镜给你的评价是‘善始善终’,你又是难得走到终点,自然破关的人,足见其慧心。”小芩嫣然一笑,满室春-色,“你可以得到奖赏。”
殷渺渺也笑:“荣幸至极。”
小芩抬起素手,一道白色的光芒飘起,似杨絮落到了她的手心。殷渺渺下意识握住,只觉幽凉如水,仔细瞧去,原是一块玉牌,上书:此情惘然逝如梦,镜花水月原非真。
这是什么东西?她张口欲问,却见华屋戏台如烟云散去,伊人无踪,俱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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