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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水县本地的山羊,不止肉膻,皮子也不及绵羊的皮子柔软暖和。只这绵羊都是富贵人家从外地买来的,一般人根本买不到。李满囤若非白得了谢家一个庄子,也没这种绵羊。
衣裳实在合心,李满囤狠狠心终决定买下这件大氅。
李满囤脱下衣裳让伙计给包起来。伙计又殷勤问道:“客官,您可再看看小店的其他衣裳,可有您家人合适穿戴的?”
听伙计提到家里人,李满囤立想起他爹李高地,进而想起他爹今年都五十五了还没穿过皮,然后便就想到几天后的冬节祭祀他穿皮,而他爹穿棉袄的情景,不觉打了个寒颤––他一准将被族人批评“不孝”、“轻狂”的唾沫星子给埋了。
八月节于氏抱怨他只送一块布的事儿李满囤也听说了。虽然把这话转给他的族人是将这事与李满园挨打的事关联在一起当笑话讲的,但李满囤还是留了心。李满囤可不想因为一件衣裳而成为第二个李满园。
几乎立刻地,李满囤问伙计:“这大氅可有尺寸再大些的了?”
“我爹比我高半个头。”
红枣一直笑嘻嘻地立在一旁看她爹试穿羊皮大氅,心说她爹若再得个羊皮帽子,就是妥妥地一个杨子荣––很可以上台唱一出林海雪原打虎上山了。
正笑着呢,红枣忽听她爹提到她爷,不觉一愣:她爹这是要给她爷买衣裳?
红枣心念转动,转即点头––既然这世讲究百善孝先行,那么她家若想过太平日子确是必须得安抚好她爷。
想她前世的公司为了稳定员工队伍,每年都要花费巨额资金用于团队建设。现她爹若真能用一件衣裳换得她爷好感,让她爷觉得她爹孝顺,那么她那继奶奶即便心眼再多,也掀不起风浪。
这羊皮大氅虽贵,但想要和平和发展哪有不付出代价的?这衣裳钱,就当是自家的安保费了。
对了,前世那话咋说来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对此,红枣深以为然。
于是红枣立拉李满囤的衣裳道:“爹,爷爷得了这羊皮大氅一准高兴。”
“咱族里还没人穿过羊皮大氅呢!”
“就是族长,也只一件老羊皮袄呢!”
李满囤得了红枣这话更顾不得心疼钱了—先前送布,他后娘还有话抱怨,现他孝敬他爹大氅,他后娘可是无话说了?难不成,她一个女人还想穿羊皮大氅?
买好两件衣裳,李满囤去杂货铺买了四包白糖。红枣看到铺子里有面脂卖,不禁回想起往年西北风刮脸上的疼痛,当即就问价钱。
面脂由猪油熬白糖所制,冷凝后与前世的蛤蜊油一样装在蛤蜊盖里,故十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