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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几年,等到红枣八岁的时侯,她写的一张“学海无涯”条幅还曾经挂在市少年宫展览过。但后来随着计算机的普及,红枣一手为高考而练习出来的“行水体”钢笔字都已是昨日黄花,就遑论这幼小阶段才习过的毛笔字了。
红枣让她爹李满囤给她写“餘”和
“歲”这两个生字,结果没想他爹那两字的笔画扭曲程度比昨天的“黄”字还更甚––简直和金庸笔下的韦小宝有得一拼。
她爹,红枣心说,真念过书?
面对自己写出来的字,李满囤也是无奈。
他小时候念书时笔墨有限,练写字都是沙盘。现家里虽有笔墨,但不拘是铺子里的收支还是庄租都有余庄头写清条目给送来,他只要照样复核好数目后收好就行,压根就不必亲自记账。所以,这笔墨从购买至今,李满囤都用得有限。
“呵,红枣,”李满囤干笑着给自己挽尊道:“这个认字呢,都得有个沙盘,爹去给你和你娘都做一个啊!”
毛笔字教不了,李满囤就只能转向自己熟悉的沙盘了。
“沙盘?”红枣想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她见过李贵雨有一个。
“是啊,”李满囤比划:“一个木盒子,里面装上黄沙。”
“用时拿水把沙子打湿,然后拿根筷子当笔,就能写字了。”
“你记得吧?你贵雨哥哥就有一个。”
“沙盘写字,不用纸墨,不仅便宜,且因为筷子硬,好用力,比毛笔好写多了。”
李满囤对自己拿沙盘写字还是极有信心的,毕竟是得过先生夸奖的。
不就是硬笔和软笔的区别吗?红枣懂。
不过,红枣可不打算拿沙盘练字。
既然,红枣想:这世界的主流是毛笔字,她练习硬笔字有个屁用。圣人(大雾)都说了“学以致用”,她学写字,就得学能用上的毛笔字。
不过,这世的纸墨确实不是一般的贵。红枣想了想,便另拿一支毛笔,蘸上桌上磨墨用的井水,就搁堂屋的红木圆桌上写了一个“馀”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