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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走出树林的时候,发现事情不对劲。
按照李随风的说法,落地的锚点不会离得太远,但在他眼前,是一条一望不到头的公路,公路一边是他刚走出来的森林,一边是陡峭的红褐色的断崖。
“李随风,我#%¥……%”
杨平凡走了半个小时,一阵若有若有的发动机声响起,很快便清晰起来,他抬头看去,一辆圆嘟嘟的福特轿车正从地平线驶来。
驾车的是一个亚裔,东方人面孔,年纪不过二十来岁,身材挺拔,穿着卡其色衬衫,看见杨平凡一个人拦车很是惊讶,“Chinese?”
“Yes”
年轻人顿时开心起来,转而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跟杨平凡打招呼,还带点朱雀口音哩。
一番简短交流,杨平凡知道这个年轻人叫刘余,是移民纽约的二代华裔,家中殷实,趁着假期驾车独自出来长见识。杨平凡则自我介绍说是旧金山的华裔,准备徒步旅行去纽约,刘余听了肃然起敬,同样是长见识,自己驾车人家步行,这高了几个档次呢,他倒没有怀疑杨平凡的身份,这年头,能说一口标准流利的英语的黄种人可不多见。
听到杨平凡说他的目的地是纽约,刘余显得非常开心,连连邀请他去他家做客,杨平凡却之不恭。刘余是个美国化非常彻底的华裔,一路上慷慨豪迈,向杨平凡介绍东部趣闻,兴头上来了掏出威士忌灌,他说自己在曼哈顿学院上学,有一个正在追求的女孩子,收音机里放着TellLauraILoveHer,刘余跟着哼唱,声音深情而带着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