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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完全变成了反派的嘴脸了呢!最糟糕的是。这不是中二病发作,只是爱莎单纯地想要胡来发泄一番吧!】

看着面前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安古勒不禁百感交集——曾经自己在面临这一刻的时候,是无比期望爱莎能顾停下来的,而实际上也是在出工不出力,说是在阳奉阴违也不为过吧?但是这个时候……她倒是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搅爱莎的兴致了。

那个时候,爱莎最后选择了收手,但是不代表有些事情她就这么放下了啊……

【这个笨蛋,都这么久了,其实还是在意着那件事的吧?】

此时此刻爱莎那副姿态。无疑说明了在爱莎心里,有那么一些疙瘩从来都没有解开过。爱莎当时没有没有选择“报复”的手段,恐怕也仅仅是因为某些感情最后胜过了憎恨吧?

爱莎说过,她是一个很记仇的人,让她主动放弃仇恨,是不可能的呢。

能让她放弃使用复仇的方式,是因为仇恨对她而言并不是唯一的精神支柱——比起仇恨,对她影响更加深远的东西,叫做“爱”和“责任”。当它们发生了冲突的时候,毫无疑问,爱莎终究还是会优先考虑后者的。

这么久过去了,爱莎究竟还有没有铭记那种叫做“仇恨”的东西,安古勒觉得,应该是没有的——她并不是一个会不断沉湎于过去的人,但是要让爱莎彻底淡忘这些也是做不到的……总之,如果有人主动地提到这些,爱莎虽然不会翻脸,但是也肯定会不爽地哼两声吧?

“你说你也曾经试图毁灭过这个世界吗!?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现在又要来阻止我!你做不到灭世被人阻止了,可为什么要来妨碍我!?明明我们,不应该是统一的战线吗!?”

黑暗意识在面对着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席卷了整个世界的苍蓝色,如果再无法感受到蕴含于其中的爱莎的意志,那就太失格了。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无比地愤怒和不解——因为他所看到的,是和“灭世”之名完全相符的力量……充满了愤怒和激情,所不同的是,这种苍蓝色的力量,要更加狂暴。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些苍蓝色在占据了自己的领域之后,似乎还是不满足,急切地想要打破其中的限制,去往更远阔的世界里!

这样的力量,它的主人说要毁灭世界,说自己是曾经的大魔王,他一定都不会怀疑。

可就是这样,他才不解——是到如今,这样的存在,为什么要来妨碍自己?

“和你一样?别说笑了。”

爱莎的目光,冷冷地从对方的头顶扫了下来:“我从来不会因为他人的悲惨命运而感到喜悦。如果那还是由我自己亲手造成的话,我还会感到罪恶……你想要毁灭世界,是出于愉悦,是出于自我满足。和我才不是一样的——作为愉悦犯的你,是不会自己停手的。”

“而且,那时候并没有人前来阻止我——阻止我的疯狂行为的,是我自己的理智和良知。至于为什么是这样,也仅仅是因为那时,没有任何人有能力来阻止我而已。”

爱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睁开之时,她的瞳孔,已经变得一片湛蓝。

“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你这种存在。偏偏要和我作对!”

当整个领域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蓝色的掌控之中的时候,黑暗意识也感受到了,整个世界连同空间本身在内,已经开始发生了微妙的振动——这和列兵队伍踏步过吊桥一样,这种振动。是极为致命的,因为在它的作用下,这里的空间架构,也在一起振动……然后,开始崩溃。

空间,本身正在消亡。

“为什么?”爱莎颇为好笑地看着这个已经开始呈现出自毁倾向的可怜虫,指了指天空。“你看到这片蓝色的天空了吗?”

“你……”

“如果是白云,我很欢迎——但是你是连乌云都不如的货色,让你那丑陋的黑色遮蔽了天空,这种事情,只要想想我就想吐!”

“就……就因为这种理由!?”

“‘这种理由’?”爱莎的眼神一凛,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已经千疮百孔的空间,终于在她的愤怒和不满之下,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天空,开始碎裂了。

“对于人类而言,头顶的那一片蓝色的领域。是他们无法踏足的场所。天生就享受着大地、海洋和火焰恩惠的他们,缺乏着足够的探索天空的手段和能力……但就算是这样,‘天空’这个词汇,在地上的生物的眼中,也从来不是什么贬义词。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生命对于未知的事物,通常是会报以相当程度的恐惧的,可为什么,天空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呢?”

不等对方回答,爱莎就自顾自地说道:“那是因为,这一片蔚蓝的领域,对他们有着特殊的意义——它虽然是未知的,虽然是存在着危险的,但是它却是比我们生存着的大地,还要宽广!它虽然伟大,但是就在每个人的身边,只要抬起头,就能看到这超越了自己以及所有人的生活的另一个世界——每个人都能知道,在他无法摆脱的生活的牢笼外边,始终有一个无限广阔的世界!”

“你一定不会明白的吧?”爱莎鄙夷地看向对方,“你一定从来没有尝试着关注过,在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世界’,究竟是如何的。躲在这个狭小的角落,以伟大全能的神明自居,肆意践踏扭曲良善来满足自己那扭曲的快感的你,可曾知道,抬头看着天空的人们,从那里看到了什么?”

黑暗意识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了天空——不,他并没有能够看到什么,‘天空’已经碎裂了,崩裂四散的碎片之间,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第一次仰望天空的尝试,最终以失败告终。不过,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后悔了,这个他自己所构造出来的领域世界,如今早就成为了束缚他的牢笼,心的牢笼破碎的同时,他的意识,也就此陷入了虚无和混沌。

也许以后会再次诞生一个“黑暗意识”,但是,那肯定又是另外一个了。这个积蓄了千年的力量的黑暗意识,从此不复存在。

“撕碎了一个世界的感觉,怎么样?”

“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刺激——虽然当时是那么说了,不过实际上,当空间真的开始消亡的时候,原本的兴奋就一点都不剩了呢……说到底,我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料。”

见爱莎这幅模样,安古勒也是松了一口气。可能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吧,但是她的确很担心爱莎时隔多年的发泄,影响到了她的心境和思维的。毕竟,其他人中二了发神经了都无所谓,爱莎这种人一旦闹起来,那就真的是世界末日了。

“放心吧。我早就不是小孩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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