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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良将信将疑的把信看了一遍,放下来后。神色凝重的看向宣衡。
他不像宣衡,什么事情在心头一过便明明白白,可他也不笨,仔细想,还是能看破蹊跷。便如此刻,他便严肃问道:“不上报京都三司,而是直接呈给陛下,世子,你是故意的吧?”
倘若宣衡真有心将此事公之于众,就会提交给京都大理寺,而此案性质严重,又涉及皇室,大理寺哪敢轻易定罪,自会移交刑部,刑部自也担不起这责,最后会呈给御史台,说不得,就会弄得三司会审,皇帝旁听,天下皆知。
到那时候,昌国的皇帝有个东楚国私生女的传闻,便会发酵、膨胀,这产生的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轻则舆论谴责,重则国家动荡。
昌国与东楚,可是有历朝历代积攒下来的国仇。
而宣衡,越过了这其中的一干人事,直接呈禀皇帝,将这一切可能,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
没有人会知道皇帝还有个有东楚血统的女儿,也没有人会去挖掘他更多地与东楚相关的事情,这些辛密,亦或者丑闻,都会随着子桑云的死,深埋地底。
“我并不想替陛下掩饰什么。”宣衡漆黑的眸子微暗,道:“也无所谓讨他欢心。”
吕良看着他在灯下半明半暗的脸,静静地看着,不说话。
“一则,此事有损国体,影响严重。二则,即便我按规矩提交京都,谁又能保证大理寺不受干扰,刑部不受干扰,御史台不干扰?说不得,消息传到京都,便会石沉大海,甚至惊不起一朵浪花来。”
黑夜里,宣衡的声音在房间里平缓的趟过,看似轻浅,却有股厚重感。
他没有停顿,坦然道:“既如此,倒不如让我借用它为数不多的价值,来解决眼前这件事。”
吕良眼珠一动,看定他道:“你是说阮天德的事?”
宣衡手肘抵着桌面,杯子抵在唇边,却不饮,凝神思索着道:“我和阿潜寻遍了所有有可能的地方,甚至于差点拆了阮天德房间中所有物件,却连账册的影子都没看见。我找不到也就算了,加上阿潜都了无头绪,这便可疑了。”
“我一直怀疑,阮天德那只老狐狸,根本没将账册放在与他有关联的任何地方。”宣衡道:“只是,我们想不到在哪里罢了。”
他又道:“而与阮天德有牵连的,排除我们已经查证过的所有人,便只剩下子桑云了。阮天德倒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到不在他掌控中的子桑云手上,但子桑云惯来精明,她能那么安心的用阮天德,必然也是有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