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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敢绑您……”
“不是他绑我,是我绑他。”
惊蛰松下一口气,松到一半,想起什么不对劲:“等等,您说沈少将军被您绑住了手脚?”
“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放心睡觉……”姜稚衣又打了个呵欠,想让惊蛰别问了,她这没睡饱呢,还没开口——
“可、可是奴婢见他方才是好手好脚走出去的呀!”
姜稚衣转过头来,眨了眨眼:“那肯定是有人进来给他松绑了,我可是打了十个死结呢!”
“奴婢天不亮就等在门口了,沈少将军没唤人进来过……”
姜稚衣缓缓从榻上坐了起来,探身出床沿一看,瞧见地上那堆仿佛是被粗暴绷断的布条,倒抽起了惊蛰方才的那口凉气。
十圈布条,十个死结,这么一绷就——断了?
那他昨晚哄三岁小孩呢?
“惊蛰,这个人真的、真的好可怕……”姜稚衣抚着颤动的心口,这觉是再睡不下去了,“我们还是抓紧想办法回京吧
……”
“眼下郡主可还有什么法子?”
姜稚衣思索片刻,定了定神:“你去告诉他,我已到河西多日,要与舅父报个平安,让他给我寄一封家书回京,这家书我会给他看过,绝不提及他的秘密。”
惊蛰应声下去照办。
一个时辰后,城郊玄策大营,元策坐在几案边接过穆新鸿呈上来的家书,从信封里抽出信笺。
熟悉的洒金花笺连同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就像年前姜稚衣脚伤那一阵,送来沈府的每一封一样。
“卑职觉着,以少夫人的性子,当初只是脚伤半个月不能见您,都要每日给您写一封信,如今与永恩侯相隔千里分别日久,若一直不报平安,的确令永恩侯起疑,这家书还真该寄,您看过无误的话,卑职便安排下……”
穆新鸿说到一半,看见元策捏着信笺的手慢慢攥拢,将信笺丢去了一旁。
“怎的了?”穆新鸿小心翼翼伸头过去,大致扫了几眼,“这不都在絮絮叨叨说这一路的见闻,有什么不对吗,少将军?”
“自己看行首。”
“舅、父、接、我、回、京、退、亲……?”
“让你看,让你念了吗?”元策飞来个眼刀子。
“……”说得好像不念出来,这封家书的杀伤力会弱一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