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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衣抬起一双婆娑泪眼,泪盈盈看着他,又不像在责怪他。
从前她哭的原因很简单,哪怕第一眼看不懂,她也会一边哭一边指控人,哭着哭
着便自己说出了答案。
“到底怎么了?”元策皱起眉头,拿指腹去拭她脸颊和眼角的泪。
姜稚衣的眼泪还在往下掉:“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她知道,他与她相识这半年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心里突然很难受。
她以为,他吃了这么多苦头替代兄长,是为了从此可以活在光下。
而不是像这样,活在更深的黑暗里。
“不知道?”元策盯着她的眼睛,“不是在怪我骗你?”
姜稚衣含着哭腔嗔怪:“你骗我的事还少吗,我还怪得过来吗!”
“怪不过来就一桩桩慢慢怪,哭什么?”
姜稚衣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哭什么?大概是因为,当她得知他还有更多事骗了她,不是想骂他,而是想哭的时候,她可能已经不怪他了吧。
这世上的事,世上的人,许多时候并不是非黑即白。是非对错,各人常有各人的因由,一个人心中的对,可能是另一个人心中的错。
他背负着至亲的血仇来到长安,于他而言,当以生死攸关的大局为重,这半年来对她所做的一切自然都是对的。
可于她而言,他明知她撞坏了脑袋还接受她不清醒的喜欢,一次次拖延扼杀她恢复记忆的契机,骗她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边关,即便他有天大的苦衷,也是错的。
若要用是非对错来计较此事,恐怕永远也不会有结果。
所以就像惊蛰告诉她的,不要因为心软而留下,也不要因为嘴硬而离开,能够计较这件事的,不是随各人立场扭转的对错,而是不可扭转的心意,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离开。
原谅是因为喜欢。
眼看姜稚衣的泪擦干一行又来一行,元策仍摸不准她在想什么,轻轻啧了一声:“姜稚衣,你这样叫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