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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姜稚衣问起到侯府做客的宝嘉:“太子殿下如今这般境遇,皇后被连累在所难免,阿姊可会受牵连?”
宝嘉对此嗤之以鼻,端起茶盏随意撇着浮沫:“我与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牵连不到我头上。”
自从宝嘉开
府独立后,多年来又是养面首,又是入商海,种种行迹惊世骇俗,兴武帝和皇后几乎都当没有这个女儿了。
不过虽是如此,他们对宝嘉所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随她去。
从前姜稚衣以为这是为人父母的宽纵,直到去年除夕得知李答风一家被判流放的事才隐约猜到,当年宝嘉阿姊原本可能是要与李答风谈婚论嫁,天子却在那个节骨眼判李家欺君之罪,令宝嘉阿姊此后再无婚嫁之心。这份宽纵也许是对女儿的些微补偿吧。
“你也不必为他们太过唏嘘,我那母后和太子阿兄从前在王府对你好,因为他们是王府的正经主子,自然要大方待客,也要做人情,他们那样的人哪里有什么真心。()”宝嘉淡淡一笑,“再说阿兄本就没有为储的本事,若真坐上那个位子,江山和性命迟早一起丢掉,早些被罢储也好,若老二上位,倒怕要赶尽杀绝,如今是老四,还能留着性命,已是最好的结局。↑()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姜稚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立四殿下为储当是势在必行了吧。”
“国不可一日无储,我那父皇如今状况也不好,当要早做打算的。”
“状况不好?”姜稚衣一惊。
“哟,倒是我说漏嘴了,”宝嘉掩了下嘴,“不过也不算漏不了风的秘密,宫里人都知晓,他宫变时亲自拔剑对敌受了些伤,热夏伤势反复,烧了几场,如今常常夜半惊梦而起,以为叛军在侧,已经拔剑误杀了好几个太监宫女。”
“……竟有这等惊梦之症,”姜稚衣诧异道,“那如今政务是何人在理?”
“只是入夜惊悸,白日无恙,照样理政,不过长此以往下去总归不是好事。”宝嘉摇了摇头,“我与你说漏了嘴,你可莫往外说。”
姜稚衣连忙点头。
她就算要分享消息也只是与元策,但如今他们相隔这么远,传信说这等秘事被发现可是要命的。
“许是我想多了,说不准入秋天气凉爽就好了,”宝嘉又道,“南面州一群官员被罢免,我看我那父皇选人任人忙得很,也没太多异常……对了,听说裴家公子也要入仕,离京赴任去了。”
姜稚衣一愣:“他不是说他母亲身体不好,他想在京尽孝,不愿去外地为官吗?”
“这我便不清楚了,听说走得还挺急,连中秋都不过,这两日便要出发了吧。”
走这么急?
姜稚衣怔怔回想起什么,回头看向惊蛰:“惊蛰,那日在道观的人该不会真是裴子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