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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对沈家公子多有误解。
而这误解却是沈元策希望的。
既然如此,她便不可明目张胆去与他道谢了,她自以为的道谢或许反而会给他招致麻烦。
翌日,她借着替母亲去医馆抓药的机会上街,花银钱托一名赌客去赌坊给沈元策递了张字条,约他在汀兰水榭见面,说她会在这里等上一天,请他任何方便的时候过来都行。
沈元策大概知道自己有物件落在她这里,不久后便独自一人来了水榭。
她当即起身迎上前去与他道谢。
“跟我没什么关系,是裴姑娘自个儿走运,遇见我瞎猫碰着死耗子千年中一回箭。”沈元策话里话外满不在乎,摊开手只想要回他的匕首。
她将洗净的匕首还
()给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
“还有事儿?”他有些不耐烦,催促她,“有话一次说完,我这赌运刚起来,再不回去就跑了。”
她不曾与外男打过什么交道,何况是在这等私密的场所,一时有些紧张,半晌才道:“……我是想问,你手臂的伤怎么样了?我略通医术,今日也带了医箱,可为你包扎一下。”
“这都第日了,我要还没包扎,血不得流干了?”
她噎了噎,解释道:“我只是想着你不愿让人知道此事,应当也不会请医,自己包扎总归有些不便……”
“那关你什么事儿?”
她看着面前浑身带刺的人,好言相劝:“沈郎君,我没有恶意,也不会将此事告诉旁人,否则便光明正大去找你了,只是不亲眼看过你的伤势,我实在放心不下,你这伤若感染到骨头里,往后这手万一不能再挽弓射箭,连瞎猫碰着死耗子的机会也没有了可怎么是好……我下手很快的,你与我说这几句话的时辰,我早都包扎好了。”
不知是她长篇大论里的哪个理由说动了他,他终于在美人靠上坐下,耸着肩往后一瘫,一言不发地拉高袖子,抬起了那只没骨头似的手。
她连忙上前拆开他裹得乱七八糟的细布,仔细看过他小臂上狰狞的伤口,重新给他上药裹伤,为着求快,一不小心打翻药水,沾了一身狼狈。
他偏过头来,看着她衣裙上淋漓的污渍,那个时候才露出了一丝好脸色:“……也不用这么快。”
她拿帕子随手擦了两下衣裙,继续给他包扎:“我怕耽误了沈郎君的赌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