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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有容淘米进屋,将陶锅放在灶上。
严大婆一边添柴,一边发问:“朱相公还在教祺哥儿念书?”
“一直在教,从晌午教到这时,”沈二娘心情愉悦道,“朱相公很有耐心,俺们不懂的地方,他反复讲一二十回,也不嫌弃俺们脑瓜子笨。”
严大婆听得欢喜,又问道:“这朱相公跟他儿子,哪个学问更好?”
沈有容仔细想想说:“应该都差不多,可朱相公愿意细讲,朱大郎只讲个大概。”
“年轻人是更浮躁,耐不住那急性子。”严大婆说。
沈有容突然低声说:“姑母,这父子俩厉害得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咧。朱大郎讲的天文,寻常士子能学到的。可朱相公讲的天文,恐连俺爹都没听过,天上星星怎转的他都晓得。朱大郎应该也懂这些,他听朱相公讲课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严大婆惊骇道:“还晓得天文秘术,莫不是陈仙师般人物?”
陈抟老祖在朝廷的刻意宣传下,再经过传奇小说的演绎,早已在宋代家喻户晓,就连乡间村妇都有所耳闻。
“反正不是寻常读书人,”沈有容低声说,“朱大郎一直在看《易经》。”
严大婆的儿子、沈有容的亡夫,所治本经为《周礼》。他以前跟家人说过,《易经》太过玄妙深奥,自己只能随便读读,想要精研非得有名师指导不可。
因此在婆媳二人心中,能读《易经》的都非常厉害!
做好饭菜,沈有容去搬桌凳,严大婆去拿碗筷。
来到院子里,却见朱铭正蹲地上,扔出几根枯枝做的小棍。
严大婆好奇问:“大郎在做甚呢?”
“算卦,好久没算了。”朱铭随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