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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已经提前收到消息,更多人却才刚刚知晓。
“放眼西乡县,在座各位都是头面人物,”向弼图穷匕见道,“借着老夫人大寿,俺便掏心窝子,说上这么许多,诸君也该准备准备了。白员外以为然否?”
老白员外很想骂娘,他早已猜到向弼的来意,却万万没有料到,向知县居然说得如此直白。
而且,还在开席之前,就逼着他表态!
老白员外硬着头皮说:“去年干旱,俺家收成不好,又要救济乡邻,钱粮却没剩下几个。朝廷既有差遣,俺自当穷力响应,尽量……让官府满意。”
如此模棱两可的说辞,向知县当然不满意,直接问道:“三十匹绢、五百石米、七十万钱,可还拿得出?”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这回是真的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剩仆人端菜走路的声音。
向知县狮子大开口,让老白员外给的财货,大概在一千贯左右,而白家的浮产总共才五千多贯。
老白员外把双手放在桌下,此刻紧紧握住拳头,要不是母亲九十大寿,他估计能当场翻脸骂人。
缓了好久,他终于压下怒火,用讨饶的语气说:“县尊容秉,乡下土地贫瘠,茶园也要交重税,家中实在不剩几个。更何况,便是满额缴纳和买钱、和籴钱,也远远达不到一千贯啊。”
向弼提醒道:“尚有逋赋,西乡百姓,逋欠十年赋税,这次也是要一并清缴的。”
那些拖欠的税收,很多来自于逃户。
人虽逃进深山,户籍却没消除,一直在那儿摆着。州里也知道啥情况,大家一起糊弄呗,偶尔为了充政绩,也会加征苛捐杂税来补上。
如今,却成了向知县催税的借口。
而且州里下达公文,只让补齐前三年的赋税,向知县竟要补上前十年的税。
老白员外的打算,是让白福德五兄弟应差。
这位向知县的说法,却是直接让在座的地主们应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