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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二十一郎不肯回来而生气?”他摇摇头,“没必要,二十一郎五十岁的人了,还是皇唐宰执,又不是十五岁的少年,你这做父亲的,也不可能再让他事事都听你的了。你以前不也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甚至支持他们自己的选择吗?”
“秦八郎去做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到处游历的诗人,秦十四郎成了天下有名的丹青高手,秦十九郎呢,却有扬帆四海的愿望,所以从泰西地中海回来后,又去了新世界,这些你也没强求过啊,甚至你那些孙子里,有些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富贵闲人,也没见你生气啊。”
“这不一样。”
秦琅是真生气了,他在这里冷静了一下午,但没法说服自己就这样算了。
张超还在劝他。
“其实二十一郎也没犯什么错,他才五十岁,如今是枢密副使,想再进一步,不也很正常的吗?人自己愿意急流勇退,但你不能以此要求别人啊。他想当首相,你就让他去,何必非要他现在回南洋,南赡岛有什么?那是最穷凶极恶遇赦不赦的恶人才去的流放地,秦伦不愿意去很正常,又不是所有人都跟秦俊一样,七十岁了,还愿意去东胜岛开荒。”
“人无圣人啊!”
“既然秦伦不稀罕南赡岛,那我也没必要非要塞给他,他想留在洛阳,那就留吧,但他想当首相中书令,没有秦家的支持,他以为凭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吗?”
“三郎你别乱来啊。”
“我让他回来,是知道以他的能力,能在两府里走一趟,其实已经足够了,想再进一步,他没这能力。秦家不会支持他的,更不会纵容他。”
“你这样是何必呢?”
“秦琅是我最小的儿子,又是嫡次子,在吕宋呆的时间较多,以前太平也比较喜欢他,这小子性格上比较骄傲,人无完人嘛,所以我也能包容,但在如今这件事情上,我不能退让。”
“为何?”张超问。
“因为秦家子弟在朝做宰相,这不是什么福利和荣耀,而是一种责任,一种负担。每个进入两府的秦家子弟,都是经过秦氏家族精挑细选的,他们是秦家在朝中的代言人,既要有能力,更得有担当,还得能够为家族着想,而不是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秦琅早就跟子孙们谈过吕宋和大唐的关系,吕宋永远是中原大唐的藩属,秦家当然不会放弃在朝中的关系,也不会放过有机会入两府为相的机会,但这些都是有前提的。
秦家子弟入朝为相,只是成为秦家在朝代言人,同样也是要服务大唐,忠于社稷。
是要维护好大唐和吕宋的现有关系,保持安稳状态,而不是让个别子弟满足他们的个人野心。
秦伦当宰相,这不是什么不行的事,但秦琅认为秦伦的资质和能力,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够了,是时候退下来,给其它秦家子弟让位。
比如说秦孝忠现在展现出来的能力比秦伦更弱,那么秦伦辞相回南洋,就可以给秦孝忠铺路,今后让秦孝忠有机会更进一步。
在嫡次子和庶长孙之间,秦琅认为秦孝忠更有能力做首辅。
“就算让二十一郎再做几年枢密副使,然后让他做一任枢密使也没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