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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曼斯斯文文,慢慢地小口吃着,一边吃,一边看向离三。和在李家村一样,他一直多扒饭、少吃菜。
曾经,刚住下,沈清曼没少嫌弃这幅饿鬼投胎的吃相,不过见多了,习惯了,同样看出了点什么他一口菜,往往要吃掉半碗的饭他是在有意多给李婶跟她留些菜。然而,这样无声息的疼人,在她踏入沪市的地界之后,又能有几回呢?
相顾无言,两人的情绪格外地低沉,桌上一直静悄悄的,安静得压迫他们的神经,可还是不说话。
不一会儿,一盒酸溜土豆丝,只剩几粒干辣椒,一盒糖醋排骨,就沾着一些糖汁,所剩最后几条干煸豆角,离三默默地就着最后一盒饭,风卷残云地干掉。
自始至终,到现在,两人一句话都没有交流,彼此对视着,仿佛千言万语,都已在眉目间细微中传达。
吃完最后一口饭,离三咀嚼了几下,沈清曼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狼藉。
“姐,你什么时候回家?“离三放下筷子,协助着收拾。
沈清曼一怔,手随之一顿,目光无神地不知看向何处。数秒以后,她微微颤动地张开嘴,艰难地吐出字,“明天。”
啪嗒,离三的手一抖,筷子落在桌上。
“是,是吗。”他嘴角一抽一抽,倾尽全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到头比哭更难看。
看来,离三还是低估了离别愁绪的威力,尽管他早早在心底做好了准备,以为男子汉大丈夫能顶得住,事实上,他高估了自己的坚强,低估了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值此分别之际爆发出的,再怎么粗胳膊粗腿,修炼外功,也招架不住内伤。
离三强忍着苦水在心扉里翻江倒海,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死犟死犟地全咽进了肚子里。表面上,他如湖般平静,却有几分如水般的冰冷刺骨。兴许只有这样,才能降下灼热冲动的零点零一度吧。
离三苦笑着,去拾起掉落的筷子,恰恰,似心有灵犀,沈清曼同时伸了手去。
望着伤神的他,沈清曼张张嘴,欲言又止,她不清楚能再说什么,该说的一路上都说干了嘴,可即便如此把真心掏出来,仍旧换不来挽留。
三儿,到底你为什么这么倔,跟头驴似的。明明你只要说一个“不”,一个简单不能再简单的“不”,难道我会狠心对你说“不”吗?不,如果我答的真是“不”,那也只会是“不离开”!
可是,你说了吗?你没有!沈清曼紧咬着嘴唇,连着暗自啜泣了三天的她已经哭不出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