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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李土根一跳脚,不理解道。
“图昆,这事真得听四哥的。”一旁的马开合开腔道。
李土根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最亲近的人纷纷劝阻,回头盯着离三问:“离三兄弟,那你呢,你啥意思?”
离三隐晦道:“土子,你先告诉我,人堂堂经理、总工程师凭啥会怕我?”
“他们,他们怕你……怕你……”
李土根喉咙一哽噎,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上来。
“土子,你也说你呆过不少工地。那你该明白这世道哪有施工的怕工人的道理,开合刚才跟我说,有几个不服想撂担子,结果立马给开了,而且眨眼工夫就找了新的顶上。”
离三直言不讳道:“你想想,人家缺你一个还是缺你一帮?现在可不比年初有民工荒,像咱们这种乡下来城里打工的眼下根本不缺,满大街多的是,一抓一大把,跟猴子猴孙似的,咱们只有被挑的份,哪有挑东家的份。”
这还是当年掀翻技校流氓窝的离三吗?李土根惊讶地瞪着双眼,久久说不出话,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本以为豪气干天的离三能替他们出这口窝囊气,没想到活生生一条陕北的虎狼,进了城里盘成了条狗。
他气不过,咬着牙说:“离三兄弟,你咋变了呢,你咋能忍得了呢!”
李天甲踹了李土根腿肚子一脚,教训道:“嚷什么,离三说得没错,你这活儿有的是人想忍着,可八竿子还找不到呢。”
“额们农村出来,到了城里不就想多挣份钱过好日子嘛,怎么到头来咋又成‘杨白劳’呢?”李土根唉声叹气,抱着头下蹲,情绪非常失落。
“土子怎么说也是老人,怎么突然比我们这两个头一回来的还忍不住了?”离三亲密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慰道。
“我应该知道。”马开合摸了摸下巴,语气不确定道。
离三脸一转,用征询的眼神看向他。
马开合犹豫了一下,如实道:“土子的一个朋友,是个木工,前些天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指头给机器锯断了两根,大伙刚送去医院,结果一人三块五块筹的钱都不够接他一根手指,找赵钱孙托他报工伤,跟‘黄世仁’他们要点医疗费,起码把两根指头保住,可这帮人,心肠给猪油抹了黑到家,拿两百块打发人,而且看不能干活了又立马开除找其他人顶上。”
“太寒人咧,那是活生生一个人!”
李土根倒着苦水,隐隐带有哭腔,他这么一个十六七岁就辍学背井离乡孤身打工的人,如此坚强到了二十二岁,此时居然脆弱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