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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感到庆幸,他不是一辈子没领悟到,至少将来少犯错,不懂装懂还掉书袋,只是一个空书袋,里面装的全是沙子。
“希望以后能多多指教。”他微微弯下腰,便直起身,拿起收拾好的东西,慢慢地往门外而去。
噔噔噔,走廊里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林微琴、黄雅莉顾不上吃完饭运动对肠胃的影响,她们呼呼地喘了几口气,无暇如白壁的手揩了揩额间凝出颗粒般的汗珠,两双灵动的眼睛在离三、刁舒岱身上游移不定。
突然间,余光里扫到放满书的纸箱,林微琴定睛一瞧,发觉刁舒岱肩背着书包,像是从座位搬离。
她不由地心里一惊,脱口而出:“书袋子,你不读啦,不考研了?!”
“不是,我只是想换个位置。”刁舒岱抖了抖眉毛,保持笑容道。
“换位置?”
黄雅莉眯着眼睛,似乎一条线,心思灵敏细腻的她几乎瞬间明白行动背后的意思,越是自卑的就越是自负,也越需要歧视别人来获得满足感,当歧视非但得不到满足,倒更显得渺小草芥,扭曲的人是不会情愿找自卑的。
离三不在意两人的围观,他劝说道:“这位子本来是你的,怎么能你走呢?”
“等我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再回来。”刁舒岱笑了笑,感慨万分。
“我可能只呆几天,走了或许位置会被其他人占。”
“没事。”刁舒岱始终背对着离三,没有重拾回决心重新拼搭信心的他,一点儿没有勇气直面离三,“希望你的论文能发表在期刊上,到时一定拜读,再见。”
话音落,他瞥了眼林微琴、黄雅莉,敛起所有情绪,罕见地自觉来学校头一遭这么踏实这么敞亮地出去,不必再在乎谁的目光,不必再在意谁的态度,一个失去面具的人以崭新的真诚的样子出了门。
“你……你……”
擦肩而过,稍微熟悉刁舒岱的林微琴睁大着眼,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完全想不到一个彻底暴露自己无知的极端自恋狂,居然不照自己预料的发癫发狂,或者自暴自弃,而是安安静静,甚至超乎年龄般的泰然接受,仿佛变了一个人,一个成熟的人。
而这一变化,来源就在另一端已经坐回位子的离三。
林微琴猛地反过身,又一次与木然呆立在原地的黄雅莉,一块把目光投向他,然而他像是雕塑一般,像美术课画本里那座出名的思想者,弯着腰,左手托着下颌,握紧的拳头用力地顶在嘴唇上,心无旁骛地在用右手上的笔,将草拟好的报告大纲严谨而又细致地勾勒出细纲,就像在给毛坯房量体裁衣地设计几种合适的设计图。
专注的样子,林微琴见过不少,但平平无奇,甚至粗粝的模样,却越看越有黑咖啡独有的风味浓情,原始,野性,既留着滑润口感的白咖啡所没有的酸涩,又充满着香甜滋味的摩卡所没有的焦枯,侧脸饱经着沧桑的轮廓,在一缕缕从窗洒入的阳光映照下,盖着一层淡而薄的黑纱而掩下了俊秀五官掩藏的磨难,及隐隐的一道一道疤痕。
这个样子,林微琴之前只见过她的父亲,和离三一样,唇齿间都挂着浅浅的一笑,从容,淡然,而气质上
黄雅莉磕磕巴巴道:“微琴,他长得好像……好像表……”
就在这时,从食堂掉队的胡汐偷偷地伸进头,张头张脑地偷瞄了离三几眼,悄声说:“微琴,雅莉,他……他还在吗!”
林微琴一言不发,离三对她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将她灵动的星眸彻底吸引,又像一个汹涌难当的旋涡,把她全部的精神卷入海底。
像,太像了,她的脑海里,一刻不停地重复着,久而久之竟冒出这一个荒诞离奇的念头,我难道还有一个哥哥?
“微琴,雅莉,你们到底怎么啦!”胡汐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地拍了拍她们的肩膀。
“啊!”黄雅莉如梦初醒,慌里慌张道,“啊,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