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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层心理的阴影,每每学校广播里播报期末考年级成绩,第一个报出“离三”时,不少给吓过的人都心怀怨气地嘀咕他一句“掏粪的”。
然而离三何曾愿意与屎尿共度一夜?
人生的不得已,都是被逼无奈。
缩短睡觉的时间,是离三的必然。
他很少正常地上过晚自修,他的晚上都在为生活奔波,出去刷盘子,出去打临工,否则他攒不满他下一个学期的学费,他凑不起李婶看病抓药的救命钱,甚至,人高马大的他一日也只吃两顿,为的不过是多省出3毛的饭钱。
即使如此,他依然名列第一,获奖无数,而且有幸参加国家级奥赛,却因为只报销路费不能报销住宿费、伙食费,他只好放弃,那一年他是市数学竞赛一等奖,唯一一个来自贫困县的县高中,为校争光,可光就荣誉一点儿不实际,当不了饭吃。
原本像他这样的读书种子,搁在沿海一些富余的市县区的学校不说超规格的优待,起码奖学金、助学金铁定少不了,特批的教室供他冲击全国、省一级的排名榜也有可能。
然而在穷乡僻壤,他拿不着一份奖学金、一份助学金,甚至学杂费学校也只减免了一半,因为陕北穷,再穷不能穷教育,可是陕北的教育就是穷,至于他的县高中,甭提,太穷了,老师的工资都是一月结一半,而教学楼都是70年代的旧楼,连翻新的钱都没有。
艰苦贫穷,能扭曲人的性格,也能培养人的品德。离三买的蜡烛还有几根剩的,他既不想浪费电,也不想浪费蜡烛,他关掉了灯,在幽暗里点起了蜡烛,光亮让他古铜色的脸略显昏黄,算上今天,他已经五天四夜没有睡觉,一日三顿吃的都早间买的五个不过二两拳头般的馒头,之前喝的是自来水,现在好点,喝的是自动烧水机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