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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一亮,徐北固将信将疑地低下头一看,登时紧缩的眉头向上一扬,额头骤出几道浅浅的横纹。他惊讶到了,被封面上的标题惊讶到《论股改与套利》。
徐北固没有迫不及待地翻阅,他沉了一口气,慢慢地让焦躁的心冷静下来。
股改吗?
徐北固想着露出一丝冷笑,或许说之前的风控模型对于他这等既没有数学天赋也没有建模天赋的金融“蠢材”而言,的确有外行笑内行的滑稽,可是股改就不一样,不说知之甚详,至少熟悉大概完全不是自吹自擂,毕竟在香江,他跟随大伯、父亲无论是私下场合,间或出席宴会,在金融这不大不小的圈子里目前听得最多、最频繁的便是股改,因为谁都窥伺着,不愿意放过体制向市场转轨中暴露的肥肉。
拿着册子愣了一会儿,徐北固终于自信满满地翻开第一页,倒没有像第一次看matlab时草率地下定论,学乖的他耐着性子,继续一页一页往下翻动,然而翻页的速度并没有他预期的快,反而越来越慢,脸上的惊愕之色同时越发凸显。
徐汗青表面上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事实上一直在用余光瞥视自个孙子的动静。此时,风声,雨声,引擎轰鸣声,纸张翻动声,就是没有听见徐北固可能突如其来的说话声。
轰,轰,当额头凝满汗的徐北固瞠目结舌,已经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他慢慢地翻到了最后,乍眼间,一两个公司的字眼出现他的视线里,轰隆,于无声处惊雷。
“三一重工、紫金企业、金牛能源……这不可能,爷……爷爷,这真是他写的,他难道有生而知之的能力吗!不对,是不是您告诉他第一批可能股改的试点公司,不可能的,没有人能做到,他的第二批试点一定不对,什么股权认证,什么扩容涨机……”
徐北固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他猛然转向徐汗青,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或者说是一种恐惧,一种对强人的难以置信。
徐汗青一把抓住快要被逼疯的他,犀利又带慈祥的目光凝视着他,轻声说:“不需要它全对,就算是只对了一半,你知道里面的价值吗?”
喉咙艰难地蠕动着,徐北固面红耳赤,此刻满脑子已经是交易所电子屏上无数支龙头股妖股连续二三十个乃至四十个涨停的景象,他感觉嘴里有吞不完的口水,就像他无法打消已经堪称不现实的欲望一般。
良久,直到徐汗青轻轻地拍打他的脸,徐北固才如梦初醒,激动地霍然想站起来,结果头撞在了车顶,忽然让他醒觉了过来,大气呼哧呼哧地喘着,小心翼翼地问:“爷爷,您觉得真有这种可能,又或者,它和您得到的消息吻合?”
徐汗青不作直接回答,他的眼睛闪烁着如雷霆闪过天空般的精光,幽幽地说:“这份报告,成了,至少值5个亿。”
徐北固震惊道:“爷爷!”
“三个月零十一天,每晚灯灭了才归,有时会在网吧看休市的盘,有时会看央行、商务部等等政策信息,有时会看一本又一本的书,没有休止,没有间断。”
徐汗青的眼眶湿润着,他的眼睛沁出泪水,忽然哽咽道,”就算是雨夜一样。他会蹲在那里,把书藏在伞里,哪怕湿了衣服头发,他的眼睛依然盯着。看到这样的背影,北固,你说你会想到什么?”
徐北固目瞪口呆,侏儒面对着巨人,他能说什么,他说什么都形容不了离三,无话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