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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离三强拉硬拽着老人上车,此刻,老人强求软声地让离三留下。一老一少两人一人一个小马扎,晚夜的漆黑密布整个社区,独独铜丝缠绕着铁皮木板的矮屋没有灯光的怜悯,黑茫茫中人眼往没有门的洞里一望,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晦暗。
离三手拿着孙大爷好意递来的蒲扇,有心地扇动着,刻意将微微凉爽的风扇向老人,就像昔日在李家村李婶为离三驱赶蚊虫一样,此时他一样关心又孝敬地替长者驱蚊。
噗噗,蒲扇小幅度地左右摆动着,而持有它的离三,却沉默得如这方的幽静,久久不语,洗耳恭听。
“说白了,你读书上学,到毕业工作,跟我当年卖命讨饭一样,为的就是生存。”
孙勇冠咽了咽喉咙,慢吞吞道:“但现在比那个时候好多了,你也比大爷强多了,懂知识有文化,生存是肯定没有问题。”
离三斩钉截铁道:“大爷,我不要生存,我希望生活。”
“生活?”孙勇冠迷糊道,“两个有区别吗,我还真不清楚?”
“地上的蚂蚁是生存,垃圾堆里的猫狗也是生存,可城市里的人,得活得像一个人,生为活人,不是活物。”
“原来这就是生活,对,是这个意思,大爷当年从军就是从生存跳到你说的这个‘生活’。”
生存,生活,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对应着马斯洛需求理论五级,而此时的离三,仅仅位于最底层的“生理”,温饱尚且难以维系,又哪里有多余的精力有多余的时间去追求尊重、自我实现,然而,即便再被剥削的人,也有微乎其微的力量振作而奋斗。
正如离三始终坚信的,一双能欣赏日出灿烂的眼睛,必然目睹黑夜的绝望。
“可是,我觉得,咱们更应该看的是生命,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