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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就好。”
两声相隔间,孙勇冠已经重回到黑不见底的矮屋,一个人借着忽闪忽暗的手电筒,挣扎又焦急地从一个大木柜里翻出一块白布包裹着的东西,他打开的刹那,这只陪伴他数年的手电筒突然熄灭,一丝一点的光都消散在黑寂里。
然而,老人没有停止动作,他的双手摸索着包裹,慢慢一点一点地揭开,双手十指往里一抓,松软的触觉顿时传到他的掌心,他小心翼翼地提起一件质地精细如衣服的物件,一手在上面摩挲了几下,忽然,手电筒抽搐一般地又忽闪出几下亮光。
就在这争分夺秒的片刻,孙勇冠仿佛回到了战争纷飞的年代,深夜脱了衣服的自己刚躺下,一个集合号便催促着光腚的他急急忙忙在十几秒穿好了衣服裤子,此时此刻,他颤抖的双臂,无力的双腿,再次充满了力量,使他焕发出昨日的青春,重复了壮年时的模样。
咻,他平了平衣服裤子的褶皱,十几年第一次穿的端庄的老人,憔悴的眼神有一瞬间迸发出尖锐犀利的光,他直勾勾地盯着墙面上唯一贴的人像,那是他梦寐着到燕京天安门去看而一直未如愿的画像。
现在,老人盯着它,使劲地抬起紧皱枯槁般的胳膊,敬了个尽可能正规的军礼。
霎那间,微闪的暗光彻底消失,老古董的手电筒,它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