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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
萧独夫摆了摆手不叫杨永宁说话,自己抢先道:“但没想到,前几天这头老虎居然不开眼,竟敢瞒着我,偷偷把念头打到我永宁兄的头上。”
啪嗒一声,他从匣子里取出一罐密封的圆柱玻璃器皿。
咣当一声,杨永宁手里的汤匙脱落而下,摔在桌上,飞溅出一勺子蟹膏银皮。
离三看向玻璃器皿,没入眼中的赫然是一对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眼球。依稀间,眼白处的条条血丝尚隐隐可见。
稍顷,军阀凝视着瞠目结舌的杨永宁,嘿然一笑,心里嘀咕:“主菜上桌了。”
“T、M的,他这么一闹,非但自个坏了我定下的规矩,害我威信受损,也搞得公司里一些不安分的像跳蚤似的成天蹦跶个不停,逼我清理一番。而且它还败坏我的名声,连累我萧独夫,几夜间就成了萧屠夫,引得生意场上的合伙个个忌惮猜忌,逼得像永宁兄这般于我有情有恩的都差点和我翻脸!”
萧独夫喝下一碗花雕,骂咧道:“可他的,妈了个巴子,却要我替他擦屁股,收拾烂摊子!他、娘的,哪能这么轻饶了你!”
“萧爷息怒。王立虎他,的确是有眼无珠,胆大包天,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
军阀劝慰着,转过头又向杨永宁讲:“杨总,这对招子,是萧爷他亲手从那人的眼窟窿里活挖出来的,本意是为杨总你出一口恶气,你看?”
“嘿!”军阀注视着他的面色渐变成苍白,心生轻蔑,哂然一笑。
杨永宁没有回答,向来自诩胆大的他,此刻整个人像定格般一动不动,唯剩下呼吸越渐沉重,心跳越渐激烈。终于,被那双好似凝视他的眼球盯得毛骨悚然,杨永宁忙不迭别过头转移视线,同时紧闭双唇,频繁蠕动着喉结,竭尽强压下险些将从喉咙里呼之欲出的那股呕吐与反胃。
“唔!”
那双眼球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想越觉着恶心的杨永宁再也难以忍耐,他匆匆忙忙抓起毛巾死死捂住嘴,不至于叫呕吐弄得自己狼狈丢面。
咔!
萧独夫扯下一根蟹腿,用力将其折成两半,张嘴对露出的蟹肉一吮吸,吧唧着嘴说:“当然,惩治的手段是有些过了,但这就是江湖的规矩。他既然有豹子胆敢犯永宁兄的太岁,那就得想好遭怎样的罪!”
他把空壳往餐桌随手一甩,抓起毛巾一边擦拭嘴,一边虎视杨永宁说。
“其实啊,我原本是想让那王八、羔子学小日本来个剖腹自尽,可他怕疼,向我磕头求饶。我啊,毕竟不是恶鬼,看在他头都磕出血来,一时心软,又想真挖出他那些大肠泡酒,恐怕也倒大家的胃口,就放了他一马。”
“不过呢,放归放他一马,但也得留下些零部件以示诚意嘛!”萧独夫呷了一口花雕,问道。
舒缓了一阵子,杨永宁顶着面无人色的脸,从上下哆嗦的牙齿缝间结巴道:“萧总,你们这样做,未免……”
“未免太残忍?”
萧独夫放下碗,粗声道:“永宁兄,像他这样没眼力劲的东西,就不该留着这对招子。还是趁早挖出来,省得日后会给我惹出滔天的祸。到那时,恐怕就不是拿他的脑袋顶上去能补得上天上的窟窿,指不定还得把我这脑壳也搭上。”
“怎么样,永宁兄,我这么做可还满意啊?”
“萧总,东西我已经看过了,你的歉意我也收下。”杨永宁把头别到一侧,视线避开那罐玻璃瓶,吞吞吐吐道。“那是不是可以把它收起来了?”
“哦!看我,差点忘了它虽然是个寻常物件,但把它单独拎出来的确有点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