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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独夫打开火机,慢慢使雪茄均匀地受热。
“我是想投资永宁兄的兴丰地产,用这一笔钱换董事局的一席席位,不知永宁兄意下如何?”
杨永宁暗骂一声“贪得无厌”,没伸手去接萧独夫递来的雪茄,拒绝说:“不好意思,萧总,我已经戒烟了。”
“永宁兄,你是怕我鸠占鹊巢,吞了你的公司?”
萧独夫把雪茄放入烟灰缸的凹槽,又从雪茄盒里取出一根点燃着,同时说:“你大可不要有这种顾虑。其实情况是这样的,我公司账上刚巧最近趴着一笔钱,这笔钱的数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想与其把它投到别的项目,倒不如索性用它做个顺水人情,稍缓永宁兄的燃眉之急。”
“这事啊,牵涉到股东的利益,萧总,怕是我不能立刻答复你啊。”杨永宁敷衍说。“这样吧,萧总的建议,我会挑适当的时机放到董事局讨论的。到时候,等商量出一个结果,我再做决定。”
“事实上,永宁兄。”
萧独夫叼着一根雪茄,手里夹着一根又走到他面前说:“不用你这么麻烦,我想的其实是从你手里头换一些股份。不多,大概也就3%-5%左右。”
“这,我看就不必了吧。”
杨永宁仍是不接,萧独夫一把抓住他的手,使劲把他拉到眼前,将雪茄硬塞到他手里。
“永宁兄,还是好好想想,别因为老虎的事,让你心生芥蒂,不乐意和我合作。”
军阀瞧萧独夫转过头向他使眼色,他从木匣子里又取出一罐密封的圆柱玻璃瓶,把它摆放在桌面上,只等萧独夫往后退了两步,被遮挡住视线的杨永宁随之看清楚里面装的东西。
“当然,果真永宁兄你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干出强按牛头喝水的事,毕竟我萧某人从来不仗势欺人,勉强别人。”
叮铃!萧独夫点开火机,为杨永宁点燃雪茄,却见他指间一颤抖,雪茄脱落而下。
“永宁兄,生意嘛,向来有合作,有竞争。彼此合作不成,那么难免就有竞争。而我这个人呐,又素来很反感那些竞争的人,因为他们自不量力,却还总是没规没矩,不打声招呼就捞过界。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的手,那就绝不能留情,该剁手的剁手,该斩手指的斩手指。”
萧独夫把雪茄拾起来,又呈到杨永宁的眼前,含笑说:“而假如这人是我豢养的老虎,那就更得干脆利落。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面对的是一些多年交情的老朋友,那我还真有点狠不下心,想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你,萧独夫,枉我之前高抬一手饶了你手下人,又看你面子来赴你的饭局。没想到!”
侧过头不去看玻璃瓶里装的十根断指,杨永宁惊惧又愤怒道:“想不到十多年过去,你还是当年那个土匪恶寇,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哼,狗改不了吃屎,有种你到明面上,跟我在生意场上真刀真枪地较量,别让你手下人给你丢人现脸。”
“永宁兄,嘴上留点神,我现在可是和和气气地跟你谈生意呢。”
啪!萧独夫按住杨永宁的肩,将站起的他强按回座位上,语气里略带锐利地说:“不是说了嘛,你不答应合作也没有关系,可以考虑回沪市嘛!”
面对萧独夫的步步紧逼,杨永宁转头看向离三,眼见他竟一门心思吃着大闸蟹,心生不满,随即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暗示要他挺身而出替自己解围。
然而等了片刻,等来的却是离三慢条斯理地剥壳剔肠,蘸酱吃蟹,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杨永宁看在眼里,以为他领会不透意思,忙咳嗽几声。可在余光里,他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任凭杨永宁如何使眼色、叩桌面连番暗示,他依旧无动于衷。
“好啊,看来他也被吓得没了卵子!”杨永宁在心里咒骂道。“哼,上次见你敢拔虎牙,以为你小子是带把的种,或能替我挡一挡这萧独夫的煞气。可没想到人还没对峙上,就被吓成了缩头乌龟。”
见他袖手旁观,杨永宁越想越气,很想拍桌子骂人。可一想起是当着萧独夫的面,杨永宁不敢随意造次,尽管面前的他此刻满脸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