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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勉力一笑,“待罪之臣,日夜心神煎熬,来京请罪之前,梦见先皇斥臣不忠不孝,既恐且悔,让陛下笑话了。”
朱允炆把着朱棣的胳膊,亲自搀着朱棣落座,“四叔切莫言罪,咱们是一家人,骨血相连的至亲。”
说着话,朱允炆瞥了一眼还跪在不远处,一脸平静淡然的姚广孝,后者倒是够拉风,明知南京是葬身之所,仍然一身拉风的黑袍,脸上古井无波,一副超然物外的得道高人神情。
“宁王叔给朕递了奏本,说了顺天府里的一些事。”
朱允炆接过双喜递来的茶壶,为朱棣斟上,“有奸佞宵小之辈,大放厥词,以致悖逆风言起于北京,此举无过是想要离隙朕与宗亲之间的关系,四叔久在军伍之中,偶有失察,朕可以理解。”
朱棣苦笑,拱手,“直至此时,陛下还愿意护臣的名节,臣感激涕零,但对错不容混淆,臣所作所为,天地有眼,不敢虚表,今日臣二人此来,便是领死来的,请陛下给臣一个机会,自戕于金殿百官之前。”
朱允炆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反而是唤过双喜搬来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姚广孝的面前,“今日殿内,只有你我三人,燕王是朕的血亲四叔,有什么话,大家倒是都可以敞开了说。”
朱允炆目视姚广孝,“我此前常常疑惑,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今天,劳烦姚先生,为朕解惑。”
姚广孝平视着朱允炆,嘴角微微挑起,“能让贫僧盘膝答话吗?”
说完,姚广孝也不管朱允炆同意不同意,直接变跪为坐,他本就是奔着死来的,还在乎什么恭敬不恭敬,什么帝王,此时都不在他眼中了。
“贫僧本是闲云野鹤一散人,数年前夜观天象,见帝星北移,乃天地易主之像,所以北上顺天,面见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