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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夫人小姐们心里不痛快的占了绝大多数。虽说各家也有儿郎官职地位远远胜过张寿,奈何张寿如今这官职简直是清贵到了极点——多少勋贵官宦人家的子弟还在半山堂人家手底下蹲着呢!至于九章堂,大多数人都没怎么放在眼里。
清宁长公主听着朱莹这名为抱怨,实为炫耀的话,不禁哑然失笑。她今年刚刚三十,父皇驾崩的时候,她还是四岁的孩子,而太后虽说是她的嫡亲生母,却因为垂帘听政,更有皇帝这个最重要的儿子要照顾,不怎么管她,所以她的性子从小就养得有点野。
等她到了成婚的年纪,却没有被动地等候别人选婿,而是去软磨硬泡了皇帝,最后让这位天下至尊的兄长出面,自己躲在后头相看,看容貌看人品看性格,好不容易选中了一位合心合意的驸马。就为这事,太后气她太没规矩,足足三年都没怎么和她说话。
原因么,自然很简单,她的驸马既不是勋贵子弟,也不是书香世家,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举人——她那驸马后来连进士都不去考了,整个人都泡在金石学里,她也很喜欢陪着他研究那些石刻碑铭。而在别人嘲笑她那驸马不求上进的时候,她也一样会傲然反讽。
有这么一个书呆子驸马,她对朱莹的未婚夫,那个据说算学天赋一流的张寿,自然而然非常好奇。更好奇的是,一贯对封官许愿非常节制的皇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给了张寿一个国子博士的清贵官职。
因此,见朱莹得意,清宁长公主冷不丁拈了一个葡萄塞在人嘴里:“空口说白话不算,下次把人带来见我再说!”堵住了朱莹的话,她这才吩咐道,“传话下去,开宴,开戏!”
朱莹又是告饶又是撒娇,最终终于从清宁长公主那主席上下来,却是坐了右手第一席,至于左边头三席,第一席空着,后两席则是她同样还算熟悉的两位公主。很显然,姗姗来迟的正是永平公主。想到那一日自己激将法之后,永平公主就没出过宫,她不禁暗自纳罕。
直到酒过三巡,这位帝女方才抵达,满面歉意地赔礼过后,又主动自罚了三杯。清宁长公主并不是计较的性子,不为己甚地示意人落座,可朱莹却把玩着小酒盏离座而起,毫不客气地指使人搬了张椅子,就这么大剌剌地在永平公主旁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