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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收成不如意,交了夏税,粮食已经所剩不多,还要留麦种。
虽说月底番薯差不多就可以起地了,之后还有玉米接上,但跟着来的还有秋税……
谁能想到呢,从泥沼摆脱出来,面对的仍旧是一片愁云惨淡。
若不然季连松也不会去砖窑。
窑上干活的都是壮劳力,他年岁渐渐大了,干起活来猛头不如年轻人,人家都不愿意要的,是他死求活求才留下。
季雪兰去过砖窑一次。
当时季连松弓着身子,正拉着满满一车土坯上坡,他咬着后槽牙,眼睛瞪得如铜铃,一只脚往后蹬,一只脚往前迈,直到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突起,那迈出的脚步才艰难落到地面上,满脸的汗像是下了场雨。
亲眼见到这一幕,季雪兰再也忍不住,把送去的衣物托人转交,一路流着泪回了家。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她算是彻底想通了。
脸皮总没有活命重要。
只要能赚钱,只要能养活她的孩子,只要能帮助爹娘减轻些负担,她啥都愿意干。
主意定下后,季雪兰就接下了洗衣的活,反正可以带回家做,季连松和季明方也不能再拿三丫拦她。
就这样,也坚持不少日子了。
季妧看了眼她皲皱泛白的手,一时有些无言。
半晌才问“这个怎么计费的?”
季雪兰笑了笑“现在衣裳都薄,五六件计一文,若有破损的地方,捎带着给缝缝补补,等天冷点应该会好些。”
五六件才挣一文,还要搭上缝补的时间,一天就是从早洗到晚,又能赚几个钱?
工地上的衣服有多脏,就不用说了。
而且做活的都是穷人,要不是冲着缝补这项,只怕一文钱也没多少人肯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