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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最后那几句一说,直接应和了前面桐油埔老板和蒙货郎的话,将黄骏才的死定性成了自杀。
虽然他说了谎。
黄骏才那种人,即便死也要拉上垫背的,怎么可能会自杀。
黄骏平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过了许久,才艰难启口。
“大伯重新染上赌瘾后,生生把我爷气死了,我奶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卧床不起。
那段时间,大伯娘性情大变,起先只是不肯给我奶请大夫,到后来连饭也不给吃饱……
村里人都说她是病死的,但其实她是饿死的,死的时候,只剩一把骨头。
我那时还小,只比骏才大一岁,什么也做不了,偷偷藏吃的被大伯娘发现,还被吊起来打……
我奶知道后,再也不肯吃我拿给她的东西,没多久,就……
我还不记事时爹娘就死了,是爷奶一手把我带大……所以,我也是为了他们。”
季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些隐情。
本想问他为何不在公堂上把这事说出来饿死高堂,罪加一等,说不定能……
随即又摇了摇头。
黄骏平的证据只是他的记忆,可一个五六岁小孩的记忆,想要取信于人实在太难。
季秀娥完可以推说,家里的钱都用来还了赌债,一家子都忍饥挨饿……
罢了,反正季秀娥都要死了,这就够了。
“你做了你应做的,以后好生经营磨坊,好好生活吧。”
黄骏平终于抬头,对上她的视线“我会的。”
黄骏平走后,关山自内室掀帘而出。
走到季对面坐下,将黄骏平用过的杯盏移到一边,拿了个空杯子放在自己面前,也不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