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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过土坡,看清坡下的景象,他骤然呆住。
脚下一崴,仲杳滑下土堆,在石板铺成的天井里咕噜噜转了好几圈,撞在花坛边才停下。
这里是座小小的三合院,灰墙灰瓦,像是在整块灰岩里凿出来的。院中的天井不过十多步方圆,中心的花坛栽着株一抱粗的树。
树身窈窕,伸展到两三丈高处,在同样是灰岩的顶壁伸展开密密枝条。
这些枝条开着浅紫小花,莹莹生辉。一部分穿透灰岩,向上伸展,引下细细水流,沿着枝条流下,汇聚在树下。另一部分贴着顶壁向外延伸,探入垮塌的土堆里,正是那些已经枯死的枝条。
仔细端详水坛里那株树,仲杳深深抽了口凉气。
树身隐隐能看出似人的轮廓,正是之前见到的那个长发女子。她高举双臂,在呼喊着什么,那缀满紫花的枝叶就是她的长发。
这哪里是树,是一株很特别的藤萝,正是藤妖的真身!
自顶壁流下的水浑浊不堪,水坛里黑气蒸盈。树身正变得灰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似人的轮廓渐渐模糊,紫花也片片黯淡。
这株藤萝失去了灵种,只残存了些许生机,还在急速消退。
藤妖果然是被魇气侵蚀了,即便灵种逃离了真身,却还是没逃过魇气。
一切都结束了,仲杳却难以释怀。
藤妖这一死,留下了更多谜团。
这只藤妖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默默无闻的躲在仲家堡下面几百年?
而且它偏偏躲在后山祠堂地下,没猜错的话,这处天井的正上方,就是祠堂的水井。
对了,它还跟土地庙有关联,之前枝条包裹着的那尊泥像,应该就是土地公的。
如此种种表明,这只藤妖跟仲家关系密切,而且很大概率不是敌人。
他扫视左右和前方的三排石屋,决定一探究竟。
左边是柴房灶房,右边是饭厅客厅,正房三间,分别是卧室、书房、静室。
所有器物都是藤条石木所制,柴房没柴灶房没烧火痕迹,饭厅客厅都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两套餐具茶具酒具,卧室只有藤条编织的床柜,没枕头没被褥,书房也只有书架没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