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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接着升腾,一时恨意滔天。那条恶蛟还是其次,看河神庙立得如此快,又从叔家人那里知道了这几日的变化,叔家西面那个仲家小子就浮出水面,隐隐有主导这场惊变,将贯山尽收入手的阴霾。
这也是王文度不愿轻易过江的原因,他的失败,并不是简单的神道之事,还杂有人道之争。只靠他和叔家残余,力量应该不够。
又看了看那个与叔天雄面目酷似的叔天朗,这是叔天雄的堂弟,一直在江口城负责商货和通联之事,当初也是他来请的自己。
叔天朗脸上的急切又另有原因,王文度很清楚,这正是叔天朗拿到家主之位的好机会。此人并没把叔家惊变传告在外的叔家子弟,包括叔天雄那个去了元灵宗的女儿,就是想拖到坐稳家主之位后,让他们难撼大势。
不管是修道之人还是凡人,都各有各的难处。当然跟自己相比,叔天朗求的家主之位,就着实卑微可笑了。
不过的确不能再等了,刚才探查灰河,已有明显的香火气息,恶蛟快坐稳了河神之位。再过些日子,恶蛟造化出偌大功德,修士凡人剿杀的话,哪怕是野神,也要遭天谴。唯有借来头更大的神灵,比如杜江河神,将其降服,但河神之位终究夺不下来了。
王文度叹气,虽然心头不喜,但不得不与郡守的人合力了。
前日郡守找到叔天朗和他,问起贯山之事,又派来三江口河神观的副观主,连同碧水门的新任门主,以及一位郡将主持事务。
那位姓庞的观主显然是庞郡守的亲信,面上对自己这位国观道士恭谨有加,手中紧紧握着道士和郡兵,打的是让他跟叔天朗为王前驱的算盘。
现在他不得不向庞观主低头,争取双方通力协作,不求什么大功,只求把自己封神失败的麻烦收拾掉。
树林边缘,见紫袍道人和华绸胖子领着人朝这边过来,青袍道士轻捋长须,面露微笑。
“王文度和叔天朗既不敢过河,又等不得了,只好来求庞观主。”
黑袍道士小意的道:“他们也该清楚了,想要此事善后,就必须做过河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