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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衫少年再度现身,依旧踏浪而来,行至灰河正中,向东岸遥遥拜道:“仲杳在此听令!”
东岸这边,王公公解了罩衫,露出华贵袍服,正是宫中宦官打扮。
庞郡守带着大群人匆匆而来,还没入亭,就招手喊道:“公公且慢!”
王公公从侍从手里接过金锦包裹的诏旨,对招呼置若罔闻,朝着河边走去。待黄校尉领着侍从挡住庞郡守等人,他才回头冷声道:“庞大人,你是想阻我办国主交代的事情?”
庞郡守急得脸肉扭结:“下官岂敢,只是……只是可否稍待片刻,容下官做些更周全的准备?下官为这灰河龙气,殚精竭虑,就差最后一步了啊。”
王公公呵呵轻笑:“最后一步?从开头到现在,你哪一步成过啊?连那结丹女修都丧命于此,你向朝廷奏销的镇魇花费,有一半都花在她身上了吧?”
庞郡守呆住,王公公又道:“从殊京到江口城,我为何走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给你机会么?现在还要机会,没了。”
他掂了掂手里的诏旨,摇头道:“而且这灰河龙气,你一个臣子,还有资格收么?只有主上有资格收啊。”
说罢转头而去,再不理庞郡守。
老宦官到了河边,展开诏旨,朗声宣读,旁边自有侍从以术法扩音,两岸万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贯山伯仲叔季四家,义守荒塞,千年传承……”
“今日四家归一,合为贯山剑宗,守贯山之地,安贯山之民,尊梓原、季林、焚剑、灰河四神……”
“贯山人仲杳,行诸般义举,举宗携民请入杜国,乃杜国之福,孤甚欢喜……”
王公公将这份冗长的诏旨缓缓念来,念得抑扬顿挫,激情澎湃,凉亭外的庞郡守则是脸色铁青,而人群中的庞观主、王文度更是面如死灰,末尾的叔天朗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贯山为杜国之土,举杜国之旗。贯山之民为杜国之民,免赋税徭役。贯山之主为杜国之臣,位列外侯,入贡不朝。贯山剑宗为杜国宗门,与贯山一体,自理山门,郡县不问。”
“贯山博望侯仲杳,世袭罔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