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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如果知道一分钟后自己的生命就会结束,是一种什么感觉?
艾沙脑袋嗡嗡作响,明明圆睁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腿跟灌了铅似的,机械的向某个方向迈步。
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千万别是我,我还不想死!可脑海里闪出一幅画面:天台上正架着把狙击枪,瞄准镜的准星在四个人之间晃动,狙击手脸上挂着戏耍的微笑,仿佛在说,该打哪个呢?
我不想死,可另外三人都是志同道合的同伴,总不该他们死吧!悔不该当初离家加入组织闹分裂,静静的陪着妻儿,安稳的生活该有多好啊!以为未来是激情,怎知一路血腥坎坷。
刚踏上台阶,“砰”一声闷响,艾沙心一揪,接着狂喜。脑子瞬间清明,拔腿向旁边的树冲去,蹲在树干后扭头一看,阿不都热依木栽倒在台阶上,身下一片殷红的血正在蔓延。
“刘飞,这里!”清真寺前围满了人,四周警察正在维持秩序。艾沙看到刘飞正在四处张望,赶紧从猫的角落走出来。
“击中了谁?”
“阿不都热依木,一枪毙命,尸体现在还在清真寺门口,走的时候没来的及说一句话。”艾沙声音很低沉。
刘飞跟艾沙来到一家汽车维修站。天蓝色的外部装潢,四开的门面,放在大城市也算是比较大的规模。几个维族小伙子正在忙着洗车。一个戴老花镜的老头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抬头瞄了一眼艾沙就又低了下去。
“刘飞,看你没事就好,狙击手解决了吗?”进了后院,艾合买提正等在那。
“没有,让他给跑了,不过暂时应该不会再威胁我们。这是他的装备。”刘飞把吉他包递了过去,简单说了下他们交手的经过。
艾合买提拿出吉他,撬开面板,原来木吉他里藏着把狙击枪。
“M110,美国陆军制式狙击枪。就是它,我们一起出来的九个人现在只剩下四个。”艾合买提端着枪唏嘘不已。
夜幕刚刚降临,大院里开进一辆空的客运大巴车,车身上印着“中巴客运快线”。刘飞以为是跑边境长途客车过来维修,谁知店里的工人迅速关了前面的门面歇业,并锁了后门。
工人们忙碌起来,先拆掉所有座椅,揭开座椅下的钢板,原来下面还有隔层,铺得满满的全是包装成砖块的海洛因。工人小心的把海洛因取出来,称重有整整一百斤。这就是经巴基斯坦从阿富汗走私过来的毒品,因其黄色、颜色发暗被称为“阿富汗烟”、“黄粉”。毒贩带进来的都是纯海洛因,没有经过加工的,如果要分销给下层毒贩,要掺进一些药片等磨碎的粉剂。每克走私入境的高纯度海洛因被分成20小包,由更低级的毒贩销售给吸毒者。
“一包阿富汗烟抵四包金三角的,这烟劲儿大。”工人嘻笑道。在他们眼里,对金三角海洛因的不屑,似乎将之看做和面粉差不多。
刘飞惊诧莫名,看似普通的客运车竟隐藏着这样的勾当,贩毒分子之狡猾可见一斑。新疆有十几个陆路口岸,几千公里边境线,想堵是没那么容易的。估计查获的毒品数量不及走私入境的10%,绝大部分中亚毒品通过取道新疆,转而销售到了广州、深圳、北京等地的地下市场。
“刘飞,来,陪我喝酒。”艾合买提招招手。
“伊斯兰不是严禁饮酒的吗?”刘飞很错愕,在南疆还真没见到那个信民喝酒。
“你知道吗?高个、阿不都热依木跟我认识有十年了,我们一起在基地受训,一起在阿富汗的大山里打游击,经历了一场场战斗。没死在美军手里,如今却死在二鬼子枪下。”艾合买提灌了杯葡萄酒。
“这几天眼睁睁看着他俩在我面前倒下,我却只能像只老鼠一样战战兢兢、落荒而逃。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两个身影就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一个劲叫我给他俩报仇。刘飞,你说我该怎么办?”艾合买提抓住刘飞得肩膀,盯着他的眼睛。
“反击!必须反击!”刘飞坚定的说。
“可就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艾合买提垂下头。
“死了这么多人组织不管吗?”
“多事之秋啊,现在组织面对政府和世维会两面夹击,已经岌岌可危,再也抽调不出力量来进攻了,只能靠自己。我知道说出来是强人所难,你跟组织没关系,不该把你牵扯进来。可现在唯一能帮我的就是你。刘飞,你能帮我吗?”艾合买提恳切的说。
刘飞沉默了会,就在艾合买提快绝望的时候突然说:“我们一起干!反正后半辈子也只能依赖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