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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苏柄言才明悟了一个道理,治理污染的重点不仅仅在于政府决心以及执行力;不在于治污设备多么现代化和先进;不在于环境科研专家就有关于治污的理论知识多么丰富、多么有经验,而是在于时代给予人民对环境的认识是否足够清醒。
这是一个为了经济不惜一切的中国,犹如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在这个大背景下,个人的意志会显得极其渺小,没有人能够推着历史的车轮往回倒退,同样,也没有人能够拉着时代的步伐往前奔跑。
因而在这个为了拉动GDP而不惜以环境作为代价的时代,中国这片土壤必须要承受切肤之痛,承受他的子民不停地攥取他的血肉骨头。可能再过二十年,再过五十年,等他这个治污专家退休甚至是老死的时候,人民对于环境的意识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那么治污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举步维艰。
这一点,苏柄言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想通。
当他想通的时候,就是大彻大悟的时候,或许经历了太多的挫折,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子天真到愚不可及,以为光凭着一腔热血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让漫天黑沙变成人间绿洲。
一条路走了二十年,没走通。那么再走五十年,走到死,也不会走通。现在的苏柄言觉得,只要同样能够抵达目的地,换条路子又有何不可呢?因而对于能够去南召省环保科研院搞研究的事情,他并没有抱着抵触的情绪,只是也没有多么的兴奋。顺其自然吧。
眼下,苏柄言不仅要考虑自己内心想法,也要听听家人的意见,因为他一去省城星沙市工作,那么家人肯定也要跟着去,虽说房子单位会解决,但妻子的工作,儿子上学的事情都是麻烦的问题。
当晚在卧室里,夫妻俩说起这事儿。
谢小芬说了自己的看法:“老苏,你自己想想,假如你进入南召省环境科研所工作,待遇优渥,可以专心搞科研,又不用跟当官的打交道,是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