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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李项平身上,他却猛然放下了手中的芋头,呆呆地愣住了。
曾经无数次在他脑海中浮现出危机与风险方向的避死延生箓气猛然光芒大放,强烈的危险感浮现而出,李项平朦朦胧胧望见自己跪倒在地,口中吐血,身边皆是呼救声和哭喊声。
“我要死了,避无可避,延无可延。”
森森寒气从脊梁上冲上头顶,李项平喃喃了一声,劈手夺过陈冬河手中的地图,从坑中拿起一块尚烫手的木炭,闭目沉思一息,在地图上涂画起来。
“大王!”
陈冬河惊得不知所措,只是连忙跪倒在地,担忧地望着他。
李项平涂抹罢,将一颗剔透的宝珠塞进他怀里,又急又快地沉声道:
“我死后木焦蛮定然回援,伱等顺着这条道路往东归家!”
陈冬河还来不及开口,便见李项平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宝珠交到李通崖手中!”
“诸位!”
李项平站起身,不管身下尚还呆滞的陈冬河,昂声道:
“我死后你等皆随冬河东归,不得在此地逗留……”
李秋阳几人听得不知所措,却见李项平声音越来越小,软软地坐在地上,急忙道:
“大王!”
“家主!”
李项平举目望向天空中的烈日,双眼中浮现出各式各样的幻觉,那太阳仿佛轻轻掉下来一块缺口,如同流星一般坠到他面前。
那一块缺口刺啦啦地冒着火花,正正落在他心窝里,烫得他口斜眼瞎,他曾经用火活生生烤死了山越部落中那只肥大如猪的族长,如今这种痛苦平等地延伸到他自己身上。
“大王!”
李项平眼中的世界已经黑了下来,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感觉到有人扑在了自己身上,又有滚烫的泪滴落在脸庞,他嘴角微微翘起,用仅存的力量发出低低地笑声:
“好低的手段!”
李项平的长发纷纷散开,显露出稀疏的白发,他活到了寻常农户含饴弄孙的年纪,一生不曾受什么大的委屈,如今唯一记挂不下的就是在诸多势力夹缝中生存的李家。
浓密的黑气从虚空中冒出,融化了他灰黑色的双目,使他的身体枯槁下去,李项平从咽喉处喷出一口黑血,沙哑道:
“这辈子老子已然活赚了!”
他脑海中电光火石浮现出诸多画面,终于缓缓定格在一片弯弯曲曲的河流上,一个少年捉罢青鱼,疑惑地举起一枚破破烂烂的青灰色鉴子,朝阳照射在他脸上,笑容灿烂。
黑气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将李项平的身体干瘪下去,才欲重新遁回虚空,却见李项平升阳府中有灰色光芒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