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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秀峰走到宅院门口,回头看着从小石桥一直连绵到上海县城,一眼望去望不到头的军营,沉吟道:“制台和抚台虽说命我身兼松江府海防同知和江海关监督两职,其实真正让我署理的是江海关监督。监督署虽然被乱党砸抢了,又被英吉利洋兵给占了,但我也不能总住在这儿。这儿离黄浦江和江边的码头那么远,呆在这儿怎么课征关税。”
“回旗昌洋行?”
“嗯,只能回去接着叨扰道普兄了。”韩秀峰笑了笑,又说道:“其实搬家既是为了江海关的关务,也是为了给许大人他们腾地方。这宅院很快会变成许大人的行辕,道普兄,该做点啥准备,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许乃钊现而今不只是署理江苏巡抚,也是率兵平会党之乱的钦差大臣,钦差大人即将抵达上海,不能没钦差行辕,吴健彰猛然反应过来,急忙道:“谢韩老弟提醒,我这就去准备。”
“别急,先进去看看都缺点什么,都要添置些什么。”
“对对对,是应该先进去看看。”
吴健彰刚躬身请韩秀峰先进去,他的一个家人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老爷,不好了,‘羚羊’号炸了,炸死炸伤十几号人。幸亏老天有眼,您要来大营犒劳将士,没跟昨天一样在江上收税,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羚羊号炸了,怎么炸的?”吴健彰大吃一惊,一把攥着家人问。
“一点征兆也没有,突然就炸了,我在岸上瞧得清清楚楚,先是一声巨响,然后火光冲天,船就这么炸得四分五裂,船上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家人的腿还在颤抖,他偷看了韩秀峰一眼,又紧张地说:“有人说是乱党干的,也有人说是洋人干的。”
“洋人怎会炸我的船,一定是乱党干的。”
“老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拦在江上收他们的税,他们一定不会高兴,究竟是不是英吉利人和法兰西人干的真两说。”
“不许乱说,赶紧去救那些受伤的兄弟。”
“能救的全救上来了,老爷,您可不能再抛头露面,您一定要保重啊。”
“知道了,先回去吧。”吴健彰打发走家人,阴沉着脸拱手道:“韩老弟,一点定是会党干的,幸亏老天保佑,今天没去江上,不然真会遭他们的毒手。”